闭不闭上眼睛都是一样,漆黑一片中,安稚试着倾听自己的一呼一吸,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呼吸声上。
这个山洞特殊,能把细微的声音放大,这件事做起来得心应手。安稚渐渐按照功法里的步骤,一点点把呼吸的节奏放缓。
灵脉安宁下来,灵气在其中缓缓流淌运转,十分舒服。
渐渐地,周围的声响都更加明晰起来,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还有远处弟子的脚步声,说话声,打斗声,全都清晰可辨。
可是她自己的呼吸却越来越悠长,越来越慢,似乎和周围融为一体,变成了石壁岩穴的一部分。
安稚用着功,渐渐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果然再也没有音魔过来找她的麻烦。
不知过了多久,安稚在坐中听到又有人过来了。
她的耳朵变得异常灵敏,现在能分辨得出,来的是前后三个人。
安稚听见前面的人扑到在地,后面的人紧跟着上来。
“跑啊?你继续跑啊?”
安稚听出来了,说话的是一个天塔门的男弟子,就是早晨嘲笑他们吃草的那个,一副粗哑的公鸭嗓很有特色,辨识度极高。
“他的牌子好像没挂在腰上。”有人说,这次是个女声。
安稚觉得语调有点像嘴上涂了火凤萱花汁的妤文。
被公鸭嗓抓住的弟子出声,“我没有牌子,我的牌子进洞没多长时间,就被怪物给抢走了。”
安稚放心多了,还好,并不是七凉山的人,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倒霉蛋。
公鸭嗓不信,“你说没有就没有?我要搜了才知道。”
一阵悉悉索索的衣服声,还有人挣扎的声音。
他们原来是在抢过关的小黑牌子。
安稚一想就明白了,刚刚在洞外发牌子时,安稚看过,牌子上没有任何记号,全都长得一样,并不是记名的。
大概有人的牌子被音魔抢了,就打起了去抢别人牌子的歪主意。
生生地把一个打怪过关的游戏,玩成了自相残杀的大逃杀。
符渊料事如神,刚刚就对她说,不止要小心音魔,还要躲着其他弟子,不要被他们发现。
那边还在搜身,忽然一阵挣扎和搏斗的响动,有人爬起来跌跌撞撞地逃跑。
不过很快又被人扑倒了,扭打声传来,接着是几声拳头揍人的闷响。
被抢的弟子哀嚎出声。
公鸭嗓暴怒,“不打不老实,你跑什么跑?牌子在哪?赶紧给我交出来。”
“我真没有了……”那弟子带着哭腔。
“没有吗?你再仔细搜一遍。”妤文在旁边出主意。
“我里里外外都搜过了。”过了好半天,公鸭嗓才语气疑惑地说:“就这么两件衣服,好像还真没有。没牌子你一直瞎跑什么?”
那弟子快哭了,“这么黑的地方有人非要抓你,还脱你衣服,你不害怕?”
公鸭嗓又揍了他两拳,“滚吧。”
那弟子好像是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