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稚默了默:这位大哥,你好懂。
“我并没有要挟谁,有些选择对别人有利,对我也有利,这叫双赢。”
安稚耐心地跟他商量。
“灵元在我肚子里,现在已经升到了七阶,我继续好好帮你养着,反正你暂时也不打算取走,不如还是把我送回符渊那边?”
这里是苦海底,安稚觉得头晕恶心,浑身不舒服,一刻都不想多待。
“你急着走?”央漓问。
安稚连忙诚恳地点头。
央漓微笑了一下,轻轻吐出三个字——“想得美。”
安稚:“……”
“你看清楚,我是央漓,我可不是符渊,什么都听你的,由着你,任你摆布。”
央漓站起来,“你没事了?那站起来,跟着我。”他用打算出门遛狗的口气说。
安稚只好从窝里爬出来。
央漓看她一眼,大概觉得她穿得太单薄,叫人去拿了件他的黑披风过来,递给她。
安稚系好,回头一瞧,黑披风的大尾巴拖在后面。她人矮,比前几天吐槽过的央漓的衣服拖得还长。
央漓再上下扫视一遍,伸手把她手腕上的镯子摘下来,不过并没有拿走,而是交给她了。
他和符渊都不喜欢她戴着镯子。
符渊也是,每次一离开七凉山众人的视线,就第一时间把她手上的镯子取下来。
小宠物打扮好了,央漓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安稚只得跟着他长长的黑袍子角,一起出了寝殿。
这里像一座王宫,宫殿一进又一进,一层又一层,建筑都是深色的乌木造的,在血月下泛着暗沉的光泽。
王宫里寸草不生,也很安静,没有什么人。
只偶尔看到侍候的穿黑衣的炎鬼在打扫整理,他们见到央漓,都立刻退到墙角,一声不出,等央漓过去了才敢再动。
这是一个孤独寂寞的地方,住着孤独寂寞的人。
安稚跟着央漓,两个人一高一矮,一大一小,都拖着长长的黑尾巴,一路扫过一重重宫殿,在月下投下长长的影子。
就这样默默地走了很久,央漓才开口说话。
“这里叫孽镜宫,是历代苦海之主住的地方,现在到了我手里。”央漓说。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安稚问。
“不好么?”央漓反问。
安稚想了想,“我一个人住的时候,不喜欢太空旷,地方越小越好,最好像一个窝一样。”
“你也一个人住?你家里人呢?”央漓问。
“我在离家很远的地方读书。”安稚解释。
停了一会儿,不知为什么,又鬼使神差地补充,“我妈妈很早就去世了,我爸爸后来又结婚了,阿姨很好,弟弟也很好,不过我很少回家。”
安稚忘不掉上次假期,她说寒假不回家时,阿姨那种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不过阿姨立刻给安稚包了一个大红包,嘱咐她过年一定要给自己买点好吃的。
当别人后妈也不太容易。
安稚前些天用大红包的钱买了最新款的游戏机,给弟弟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