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要我帮你做吗?”
他俯下身,把手撑在她的书案上,看了看她正在做的东西。
等了一晚上,他总算是回来了。
安稚有很多事要跟他说,刚想开口,就忽然意识到,有一件事不太对。
非常非常不对。
“符渊,”安稚改口问他,“你觉得我有哪里不一样吗?”
符渊仍然在她身后,亲密地保持着这个象征性的环抱着她的姿势,顺了顺她的头发,又揪了揪她的发髻。
“和平时不一样?玩得比平时还疯,头发都跑乱了?”
安稚连忙理理头发,今天去了一次苦海底,在窝里滚了一圈,还戴过兜帽,安稚没照过镜子,也不知道头发已经乱成什么样子了。
符渊轻轻笑出声。
安稚说:“不是这个。还有没有别的不一样?”
符渊低头认真地看了一遍,“你今天穿了一条新裙子?”
他伸手拉了一下她的裙摆,偏头看看裙摆上到处流动的金色光线,“很漂亮,适合你。”
也不是这个。
安稚抬起胳膊,把胳膊举到他的鼻子底下,“你不觉得我身上的味道不对?”
符渊牵住她的手,认真地闻了闻,微笑着下了个结论,“你一直都很香。”
安稚无奈,“不是,除了我的味道,你难道没闻出别的味道?”
这次符渊又认真地俯身闻了闻安稚,好像有点不好意思,“除了你的味道,还有我的味道。”
安稚仰着头看着他发怔。
猫是用气味划地盘的,下午在孽镜宫,央漓故意用猫身在她身上蹭来蹭去,肯定留下了气味。
安稚回来后,根本没心思洗漱,也没换过衣服,按理气味应该还在。
可符渊竟然闻不出来。
大猫的鼻子那么灵,却笃定地说,她身上除了她的味道,就只有他的味道。
安稚抬头看着他那张和央漓一模一样的脸,说不出话来。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为了不让符渊知道安稚到过苦海底的事,央漓偷偷动过手脚。
在安稚不知道的时候,悄悄抹掉了他留下的气息。
这也说得通。
可是安稚此刻心中疑窦丛生。
上次央漓出现时,符渊就在闭关,这次央漓出现,又是符渊不在的时候。
猫侍从说,符渊常常去闭关,一走就是好几天甚至几个月,善啸今天也说过,央漓也常常闭关,万事不理。
符渊是玄苍之王,央漓是苦海之主,两个人都位高权重,却全都把国事妥善安排,以自己离开的时候,一切还能正常运转为荣。
他们两个难道真的是一个人?
但是安稚没有证据。
一点确实的证据都没有。
符渊还在等着她说完,“有什么味道不对?”他笑了,“还能有什么味道,连我的鼻子都闻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