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渊答:“这件事说来话长。”
符渊帮安稚拉过椅子,让她坐下,才说:“南沉和蔓虞小时候是在同一个地方学功夫的,就是这个天塔门。”
那时候,青霄王不想南沉在青霄的门派里修行,就把他远远地送到了九碧的天塔门,他进天塔门的时候,蔓虞也刚进没多久。
安稚早就知道南沉是青霄王族,问:“青霄王为什么不想南沉在青霄修行?”
“眼不见心不烦吧,”符渊说,“南沉是青霄王的大儿子,他母亲却在生他不久之后就被废了。”
看来南沉作为废皇后的儿子,并不得宠。
南沉那时候离家千里,孤身一人来到九碧,在天塔门里不声不响,除了练功以外万事不理。
与他截然相反,蔓虞却是九碧王最得宠的女儿,被宠得骄横跋扈,身边永远有一大群人围着,不知怎么回事,就注意到了南沉。
安稚抢答:“那是因为南沉师父长得好看?”
符渊不继续说了,偏头看着安稚。
为了能继续听故事,安稚立刻补充,“虽然绝对没有你那么好看,但是确实长得也还不错。”
符渊满意了,接着说:“南沉是出了名的路痴,就一直被他们欺负。”
蔓虞他们那伙人,半夜把他从睡觉的地方拉出来,让他在天塔门里转了半宿,最后只能睡在大殿里,还把他扔在山上,害得他掉下山涧,历练的时候,故意串通好了,把他留在一个陌生的浮空岛上,让他好几天都找不到回来的路。
画花他的书,剪他的头发,他们想出各种千奇百怪的招数,欺侮这个被父亲流放在外的落魄皇子。
“好在南沉功夫一直不错,才算没真的出什么大事。”
安稚怒了:这不就是霸凌?
怪不得南沉对天塔门那么有阴影。
“几年后他母亲去世,有老臣进谏,才把南沉重新接回了青霄,给他找了师父,后来他跟着师父到玄苍认识了我,就是后话了。”
符渊把外衣脱掉,扔在旁边。
“本来这件事算是了了,可是那个蔓虞,这些年突发奇想,做了天塔门的掌门。”
蔓虞做掌门后,众人都夸她天纵奇才,不止自己修为高,还把天塔门经营得有声有色,已经变成天下闻名的大派,然而这时候,偏偏南沉也默默地创宗立派,有了七凉山。
南沉为人低调,七凉山的名头却一天天压过天塔门,蔓虞自然不爽。
安稚现在彻底明白了。
眼前仿佛看见了当年在天塔门里,那个板着小脸,永远迷路,永远被人欺负的小南沉。
安稚在心中默默筹划。
符渊弯腰去看她的脸,“你在想什么鬼主意呢?”
“没想什么。”安稚说,然后突然意识到,符渊已经又变成里衫半解的样子,素色衣襟间露出一线胸膛。
他脱出习惯来了。
安稚无奈,“你怎么又脱?”
符渊神情自然,“要睡觉了,为什么不脱?你不好意思看?那闭上眼睛好了。”
安稚是不太好意思,不过立刻意识到一件比不好意思重要得多的事。
她问:“符渊,你忙了一整天吧?累不累?”
她忽然这么前所未有地体贴,符渊怔了怔,“还好。”
安稚哦了一声,语气失望,“我本来想问,你需不需要我帮你捏捏肩膀,既然你不累的话……”
“我前几天公文看得太多,”符渊立刻打断她的话,“正觉得肩膀有点酸。”
他说得很快,清澈漂亮的眼睛望着安稚,“要是不太麻烦你的话,能请你帮我捏一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