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有些惊讶,傅梓追问,“目旁眠?”
“嗯,妈妈说是照无眠,不应有恨的眠。”
“不应有恨……”傅梓失声片刻。
她看过这位小朋友的名字,叫“淮希”。
心怀希望。
她以为这不过是被寄予厚望的名字,可后来发现,字字都是劝诫。
包括,不应有恨的眠。
不应有恨。
倒是……很少见这样寓意的名字。
这得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才会连名字都在劝诫他。
“你好,我叫傅梓。”
来之前傅医生已经告诉过他了,恩人叫傅梓。
就是不知道是哪个“zi”。
谢淮希将脖子上挂着的小观音摘下来,这是他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东西,也是跟着他十年的吊坠,“傅先生,这个送给你,谢谢你救了我。”
这位是无私给他捐血的恩人,而且护士姐姐们说,他献了一千二百毫升的血。
一般献血四百毫升左右手没有问题的,八百毫升就会面色苍白,虚汗,手脚无力,而一千二百毫升……是会危及生命的。
所以他的恩人是在拿命救他。
一个小观音,足矣换他一条命。
傅梓将吊坠给他戴了回去,摸了摸他柔软的发顶,蹲下来和他平视,内心的愧疚让她沉默,但她不得不这样做。
等心里那股愧疚劲儿过去了,她才开口,“这个吊坠对你来说意义非凡,不要送给任何人。”
谢淮希摸着胸口处发凉的小观音。
没有人告诉他这是谁送的,但他戴了十年了。
妈妈说,遇到爱到骨子里的人就可以送出去。
但就是下意识的,就想把它送出去。
“好。”
他们都说这块小观音很重要,但从不告诉他为什么,只让他戴好,不要轻易拿出来。
“眠眠小朋友,其实……你不用这么感激我,我更希望你忘了我。”
“为什么?”
“这是秘密。”
“既然是秘密,那我就不想知道,但我会一直记得你的,谢谢你救了我,如果以后你需要帮助,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遵守承诺的。”
绝对不食言。
少年那赤诚的模样让傅梓将拒绝的话吞了回去,她眼神里是说不出来的复杂,混杂着愧疚、心疼、痛苦、庆幸……五味杂陈,“好。”
回到车上,谢淮希静默着,手指一直在玉雕小观音上辗转。
许久后,他出声询问,“傅医生,这块小观音对我来说很重要吗?”
“他们都不告诉我是谁送的。”
谢淮希哽咽了一下,继续道,“但是我知道,这一定是爸爸送我的,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