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lt;银辉≈gt;酒吧不似夜里热闹,吧台前空无一人,只有调酒师在里边忙着把所有的酒归类。
途径吧台,调酒师笑着跟沈岁和打了个招呼,“沈哥,来了啊。”
沈岁和微微颔首,“给我调杯‘风月之吻’送进来吧。”
“好嘞。”调酒师应下。
沈岁和跟裴旭天常来这边喝酒,所以有固定包厢。
一推开门,扑鼻而来的浓郁酒味让沈岁和皱了皱眉,他瞟了眼沙发?,裴旭天正耷拉着肩膀坐着,比往常少了点儿精气神。
听见门响,裴旭天也不过微微抬头,扫了一眼便又垂下,声音很闷,“来喝酒。”
“好。”沈岁和没问他的事儿。
两人并肩坐着,默契的是,谁都没问彼此的事儿。
只喝酒。
一杯接一杯的红酒灌下去,裴旭天嫌度数低,喝着不辣,又让服务员拿了几瓶度数高的白酒来。
但裴旭天自学喝酒以后就是喝红酒,很少去碰如此辛辣味道的白酒。
一口喝下去,呛得他直咳嗽。
沈岁和偏过头看他,看他弯着腰咳嗽,看他佝偻着身子假呕。
咳得像是活不出今天了似的。
地上落了晶莹的液体,不知道是酒还?是他的眼泪。
反正等裴旭天停止咳嗽再抬起头来时,他的眼睛红得滴血。
“还?好么?”沈岁和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问完便喝了口酒,他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为了打破这无聊的沉寂,迫于无奈才问出口这话。
裴旭天没回答,又灌了口酒。
两人一次次碰杯。
裴旭天不止一次被呛得咳嗽到弯腰假呕,但每次起来之后,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喝酒,这架势不像不醉不归,倒像是不想要命。
直到面前摆上了五六个空酒瓶,裴旭天裸露在外的肌肤没有一块是正常肤色,沈岁和才摁住他还?想倒酒的手,淡声道:“差不多得了。”
沈岁和只喝了两杯。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吃药的时候要少饮酒,所以尽力克制着。
他也很想喝,很想喝醉了之后好好地、没有噩梦惊扰地睡一觉。
但这会?儿喝醉了,之后可能一睡不醒。
他还?不能。
他没有完全放下这个世界。
在这里,他还?有在乎的人,在乎的事,还?有应尽的责任。
他不能一睡不醒。
裴旭天抬眼看他,“差不多是差多少?”
“抬杠?”沈岁和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但把目光所及之处的酒都放在了一边,不再让裴旭天喝。
“我抬什么杠。”裴旭天苦涩一笑,“就是单纯问问。”
“你?怎么了?”沈岁和问:“阮言……”
这个名字刚提起来,裴旭天就呕了一声,他站起来匆匆往门口走,但脚直接磕到了茶几,身子往前一倾,沈岁和胳膊刚抬起来想拉他一把,还?是迟了。
只见裴旭天径直往前倒,但他倒的时候竟从一侧扒拉了个垃圾桶,在他倒地之后,扒着垃圾桶就开始吐。
沈岁和站起来,打开了包厢的窗户,散散味。
裴旭天吐了五分?钟,然后起身去了包厢里的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