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板:“对啊。”
……
从77号一路走回中心医院,祝微星神色还有点茫然。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一点一点,将他从上至下从里到外淋个通透,他却像感知不到一样,任水渍沿留海滴答,都想不起抬手去擦。
从听闻张鸣鸣那番话时,祝微星就一直在想姜翼和那场葬礼的关系。
他给姜翼找了很多借口,比如,是刚巧,是意外,是他和乐团里的谁认识,是他和殡仪馆的谁相识,但他在现场待了两个小时,且是繆斓在场的情况下,只他们两位当事人。唯一的解释是,姜翼和骨灰坛里的两个人熟识。
可要论熟识,廷芝熟识,大嫂熟识,哪怕是程老板,面上都该比姜翼熟识。
为什么是他呢?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向来聪慧的祝微星这一次却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而现在,他好像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如果……燕瑾凉欠了姜翼一条命,那姜翼出在葬礼现场,这个借口,不,这个解释会不会就显得合理很多?
会不会?
祝微星脚下轻绊,险些摔倒,扶了扶把手,才发现自己走到了头。
他忘了要坐电梯,竟沿着中心医院的安全通道一路往上走,不知不觉竟快爬到了顶楼。
回过神来时,祝微星想返身,却忽然顿步,抬头望向那道被锁上的小铁门。
眼前依稀闪现几幅熟悉的画面。
他从检查室要回病房,忽然发现走廊口的小门开了一道。他难得好奇,走了两步过去,竟见到一台轮椅堪堪停在台阶边,一个男生垂着脑袋坐在上面,稍不留意,往前一倾,他就能摔下楼去。
楼明玥虽不爱管闲事,但这场景着实危险,便想着小心后退,去找护士来处理。
他走路无声,谁知却仍被轮椅上的人察觉,对方当先侧头,凉凉地朝他看来。
背影高大宽厚,转过来的脸却格外年轻,也就十四五岁,几乎还是一个孩子。
楼明玥似认出对方就是前几日搬到隔壁病房住的病友,步伐顿了下。
他又才看清,那孩子的嘴里竟叼了一根烟,好在没点,但姿态老成,眼神都透着一股看破世俗的无神,与他稚气的模样显出诡异的反差。
不过在和楼明玥对上的瞬间,那孩子的瞳孔像微微亮了下,又很快寂灭。
楼明玥听见他问:“为什么?”
楼明玥没懂:“什么?”
孩子的头上还绑着厚厚的绷带,脚上也打着石膏,坐得像有些痛苦,半歪着身体。
少年问:“为什么出钱救我?我们都算不上认识吧?只是陌生人而已。”
不知是楼明玥的错觉,还是他像是心内有着怨气,将后一句话咬得格外重。
对于楼家给中心医院某些特定对象注资帮扶的事,楼明玥并没有公开透露过,也不知道这小孩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并且能精准的认识自己,也是有点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