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位袁姐她不是这样的,她喜喝凉水,小便是短赤的,还爱出汗,这根本就不是阳虚。
而这时那林专家竟已给出了结论,开的药方除了四神丸,还有参苓白术散。
陈凝:……他为什么这么着急得出结论?怎么会忽略掉好几个明显的症状呢?
问诊做的也不详细,但凡耐心多问几句,一个有经验的专家也不至于出现这种谬误吧?
陈凝不想再待下去,她淡淡地把自己写的纸推到邢副厂长面前,轻声说:“来都来了,我也给袁姐开了个药方,至于用不用,那就由袁姐和她家人自己决定。”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着,她直接站起来,也没去管袁家人是什么反应,抬脚就向门口走去。
董壮也沉着脸站起来,回头冷冰冰地瞧了袁家人一眼,跟着陈凝一起走出了出去。
邢副厂长手里拿着那张薄薄的纸,站起来抬手:“哎”了一声,却不知该不该再留陈凝坐一会儿。
再留的话,小陈大夫也不会愿意。可就这么让人走了,真是失礼到家了。
虽然袁家那二十多岁的小伙追了出去送客,可他觉得到底还是对不住小陈大夫,慢待了人家。
邢副厂长暗暗叹了口气,准备跟老领导告辞,心里还想着,回头他得专程去找小陈大夫道个歉,别让人堵得慌。
这时他听到“啪”地一声,把他吓了一跳,匆忙间他转身看过去,就见袁姐在生气,一只手还在拍着桌子。
而林专家则是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这病人突然之间为什么会发脾气。
这时邢副厂长看到老领导拿起林专家开的药方,脸上也露出不满之色。
袁姐则更不客气,长呼两口气,说:“林专家,这药我以前都吃过了,根本就没用,你…你怎么还给我开这种药?”
林专家面露不解,说:“不至于吧?你这就是五更泻,用四神丸很对证的。”
听他还这么坚持,袁姐更生气了,不客气地说:“什么四神丸?这药我吃了好几盒,好不好用我不知道?”
四神丸?邢副厂长听了,立刻低头看向自己手里拿的纸,那纸上写的药方可不是四神丸。
除了一个药方,陈凝还在纸上写了几行字,但他看不懂。
邢副厂长想着陈凝既然能把这纸给他,大概是有几分把握的吧。
他就上前几步,把那纸交到老领导手里,说:“袁哥,这药方是小陈大夫给开的,她说既然来了,总要开个方子。至于用不用,你们可以自己决定。”
林专家这时正疑惑着,听到邢副厂长这么说,也想了起来,刚才那女孩身边好象也有个药箱,难道说她也是个大夫?
想到这一点,他眼神就往陈凝写的纸上飘过去,这一看,他就怔住了。
小便短赤,心烦气燥…木旺乘土……
这下,他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这个医理他并非不知道,只是觉得病人症状过于明显,每天都是清早腹泻,因此先入为主地认为这就是五更泻。
而事实上,病人得的病跟五更泻恰恰是南辕北辙!错了呀!
这一想,他什么明白了,要怪还要怪他太自信,而病人性子又焦躁,多问几句就烦,他就简单问了几句,没多问。
如果问诊能做得详细些,他也不至于会漏过这么多线索。
再一个,病人的脉相他给诊断成细脉,这个脉相跟肝旺的弦脉差别很小,是很容易弄错的,还是马虎了啊!
林专家脸色变了几变,想了想,问袁姐:“之前大夫给你开过四神丸,我都问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既然找我,就不该隐瞒这些情况。”
“医生确实有误诊的情况,这个谁也不能保证,不过下回如果你们再请人,还希望你们能禀持着诚恳的态度。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着,他迈开腿径直往外走,看样子也很不高兴。
袁姐也一脸不服地指着他的背影,说:“哎,你说这人,怎么这样?还专家呢?”
邢副厂长微微低下头,没接话,心想这袁姐果然不好相处。他以前也只是听说,但没想到本人会这么暴燥。早知道这样,他不逞这个能好了。现在好了,里外不是人说得就是他。
这时袁姐的哥哥手里还拿着陈凝写的纸,看完之后,他也不确定药方能不能用,但他知道这上边写的药袁姐没用过。
他就转头问邢副厂长:“老邢,你说这方子能用吗?”
邢副厂长摊了下手,说:“老领导,您这不是跟我开玩笑呢嘛?我也不是大夫,我不知道啊。这就是小陈大夫留下的,你们觉得能用那就用。不放心就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