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姐见她年纪小,长得也好看,态度也就和气了一点,跟她说:“那地方老是疼,疼得晚上睡不着觉,都三年多了,很难受。医生也说不清那是怎么回事,我就想揪揪看,想看看里边到底是什么样?”
余大夫想笑又不敢笑,陈凝无语地看了下,心想这么揪不更疼吗?
李大夫这时也做完了诊断,他一放开手,余大夫就问道:“患者这个病,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吗?”
李大夫点头:“能,就是肝气不降,治当以疏肝理气…”
听他这么说,赵姐顿时露出不快之色,虽然没有直接斥责,不满的态度却很明显了。
忍了下,她到底还是说道:“那你打算开什么药?”
李大夫略一沉吟,说:“开一味四逆散吧……”
他话还没说完,赵姐就急了,不高兴地道:“看看,我就说看中医也没用。”
“以前找的大夫也都这么说,也说要疏肝理气,什么四逆散啊,什么逍遥散啊,什么柴胡疏肝散啊,我都吃多少盒了,一点用都没有。”
李大夫张了张嘴,心说我话还没说完呢。
陈凝看出来了,便和气地跟赵姐说:“李大夫可能还有话要说,我觉得这个病,用四逆散来治是没问题的,这个药方起的是升发的作用。但仅用这个药方是不行的,它还需要用别的药来配合,您让李大夫说完好吗?”
李大夫一听,就知道陈凝也看懂了这个病的症结所在,也看懂了为什么以前的大夫给开的药方不好使。
这时谢振兴也劝了下赵姐,然后客气地跟李大夫和陈凝说:“那就麻烦两位大夫再说说,还需要什么药?”
李大夫并不急着表现自己,他主动说:“我看不如让小陈来说下吧,我估计她也看出来了。”
听他这么说,谢振兴好奇地打量着陈凝,眼神中不乏玩味之色。
李大夫既然这么说,陈凝也就没再推托,当下就说:“您这病的主要原因是气机升降出了问题,在人体中,肝气宜升发,肺气宜肃降。一个升一个降,就构成了一个小循环,不管是升发还是肃降出现了问题,都会导致人体气机不畅。”
“我这么说您明白吗,据我判断,您这个病不仅肝气郁结,还存在肺气不降的现象。”
“刚才开的四逆散,是管肝气郁结不升的。我打算再给您加几味药,把您的肺气也给降下去。这几味药以旋覆花为主,这个旋覆花就是降肺气的。只要气机升降恢复如常,我想您这病应该会有所改变。”
赵姐一时有些恍惚,她想了想,便问道:“你从哪儿看出来我肺气不降的,我肺没什么问题啊,也不咳嗽也不喘。”
谢振兴也挺好奇,他这个外行也想听听答案。
林艳萍咬了下嘴唇,看着陈凝,却见陈凝轻声跟赵姐说:“刚才我们做问诊的时候,您跟我说您便干。您没有上火,不存在大肠燥结的情况。而肺与大肠相表里,便干也可以是肺气不降造成的。”
赵姐也不知该信不信,但她便特别干是事实。
陈凝说的这个方子她以前没试过,听着似乎还挺有道理的,她就觉得可以试试看。
谢振兴看着陈凝侃侃而谈,不怯场,不磕巴,也不急于表现自己,对她的兴趣不由得又浓了几分,他甚至连嘴角都略微上挑,露出浅淡的笑意。
林艳萍就在旁边,她的眼神一直落在谢振兴身上,对于谢振兴的表情变化,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看到他这样,她几根手指绞在一起,掌心都被指甲尖掐疼了。
谢振兴见陈凝似乎说完了,就转头客气地问李大夫:“李大夫,您怎么说?”
李大夫认真点头:“我跟小陈的看法是相同的,我打算在四逆汤之外,再加旋覆花、茜草、瓜蒌与杏仁,后几味药基本上都是肃降肺气的,整副药的宗旨就是让患者身上的气机得到调达。”
“如果你们没意见的话,就抓一个疗程的药试试。”
谢振兴看了眼赵姐,见她也没有反对的意思,面上就带着盈盈的笑意,点头说:“可以,您给开方吧,回头我去抓药。”
李大夫答应一声,马上写了个药方交给谢振兴。
然后他就说:“我跟小陈先走了,还有病人等着,有什么问题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