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林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象忽略了什么,他马上问道:“嫂子,闻少波这人眼睛很毒的,你是不是真遇着什么事儿了?”
“我知道你现在的新单位人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没有以前在社区医院那么简单。如果真碰着什么事了,你一定得说。”
陈凝点了下头,惊讶地看了眼闻少波,笑道:“没想到你连这都能看出来?”
肖林不以为然地道:“像他这种老警察,你想瞒他什么事真没那么容易。”
陈凝一听,心想如果真有这样的人,那大概真能帮上她的忙。
于是她趁着周围没人,把这两天发生在呼吸科的投药案说了一遍。
整个过程中,闻少波都没有插嘴,一直安静地听着。肖林则面罩寒霜,心想肯定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人嫉妒陈凝,想下药陷害她。
等陈凝说完了,闻少波才问她:“你是不是希望我能帮你审一下那个护士?把她的嘴撬开,让她交待出幕后指使者。”
陈凝郑重点头:“对,冤有头债有主,这人既然敢这么针对我,我总不能轻飘飘地放过对方吧。”
闻少波“嗯”了一声,说:“等会我先带你去看我爸,具体怎么治你先琢磨着。”
“有什么事可以让肖林来找我,一会儿我就先回所里了,你的事我会放在心上。”
陈凝立刻表示感谢:“那太谢谢你了闻大哥。”
这时他们几个人已经快到内分泌科病房了,几个人也就结束了谈话。
病房在四楼,410房间,这间病房里有两张病床,不过目前只有闻少波父亲这一个患者。
闻少波一进去就把那老人下半身盖的被子揭到一边,陈凝立刻发现,老人两只脚上有好几处溃烂发黑的伤口,腿上也是,有的地方脓血就露在外面,还有黑烂的死肉,看上去简直是触目惊心。
这时那老人闻声转过头来,露出一张衰弱但仍有几分威严的脸。
他一看到闻少波,就跟他发脾气:“臭小子,我早说不治了,你非把我弄到这医院里来,浪费钱。”
“你现在就去给我办出院,不然老子跟你没完。”
陈凝一看就知道这老人的脾气大,她知道不少老人都这样,怕子女多花钱,怕把子女拖垮。
她就走过去,跟那老人说:“老爷子,您先别生气,我们准备给你用中医的疗法治一治,这样花不了多少钱的。”
“我先给您看看,一会儿我再把我们中医科医术最好的两位大夫请过来,让大家给你做个会诊好吗?”
陈凝说得诚恳,长得又甜,闻少波父亲自然不好对她发脾气,这才安静下来。
但他对治病不怎么感兴趣,仍然说:“我自己的病自己清楚,我这病没指望了。我也不截肢,要强一辈子了,截肢干什么?反正早晚都有这一天。”
闻少波被他堵得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嘴,因为这种话老头也不是第一回说了。
陈凝却说:“那不一定就没指望了,现在我也不能给你做出什么保证,不过总得试一试。您就当是满足您儿子的一个心愿吧,如果他没有为您想尽一切办法治疗,有一天他回忆起来,他会难过,会觉得自己不孝。”
这回轮到闻少波父亲没话说了,这年轻女大夫说话一套一套的,他还能说什么?
他只好说:“行,那你们就治吧。不过我先把话说在前头,如果一周没什么用,那我就不在这儿住下去了。”
陈凝答应了,然后她给闻老切了切脉,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就跟他说:“我先回去,一会儿把咱们科的老大夫请来会诊。”
肖林和闻少波跟着她走出病房,几个人一出来,肖林就问他:“嫂子,你看这个病能治吗?”
陈凝神色一正,说:“可以试试,闻老爷子这个病,可以用大剂化腐生肌的药来治,如果腐烂部位能成功收口愈合,接下来再用药扶正攻邪,是有望好转的。”
“当然了,要是夏天的话,还可以用蜞针来吸掉他腿上的烂肉,这样效果更快一些。”
肖林没听懂:“什么是蜞针?”
闻少波却没有关注这个细节,他心里想的都是陈凝刚才说有望好转的话,他觉得陈凝既然这么说,或许她真有些独到的法子。
他跟他父亲相依为命多年,虽然总吵架,可要说真看着他父亲就这么走了,他心里也会很难受。
但他不会当着陈凝的面流露出这些心思,他就说:“肖林,你陪小陈大夫回去,我先回所里了。”
走之前,他又跟陈凝说:“你的事我回去会问问,她家里的情况,我也会调查的。你放心,如果她家里真收受了什么好处,我们一查就能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