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凝:……
她看了眼周扬,说:“他让我去我也不想去,如果你有这个机会,你就去。”
周扬只好说:“还不知道有没有咱们中医的名额呢?总共就去两个人,都不够西医大夫分的…”
陈凝正在低头看书,过了一会儿,她听到动静,抬头看过去时,发现周扬竟拿起抹布开始擦文件柜。
陈凝放下手上的书,咳了一声,等周扬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的时候,她才说:“你在这是不是有点拘束?”
周扬怔了下,随后低头搓了搓自己的手指,看上去是真的有点不自在。
陈凝看了他那样子,就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在徐主任办公室里睡觉,睡得脸上都压出印来了,头发也翘起来一块。你在那儿不是挺自在吗?”
“在这儿也是一样的,我既然同意你过来,那你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拘束。现在这也算是你的办公室。”
“咱俩是平等的,我对你也没有任何不好的意见,你随意点就行。”
“你也知道,咱们医院里人多口杂,所以跟专业无关的话,我在这不方便跟你说太多,免得让人看到了又乱传闲话。你可不要因为这个误会了,我真不是对你有什么看法。”
陈凝心里知道,她在这跟周扬相处,不可能像以前跟董壮那样随意,随便开玩笑。
董壮的性格阳光、热烈是一方面,再一个是社区医院那边的环境相当宽松,钱大夫、任大夫和边丽他们也都不是碎嘴的人,就算陈凝跟董壮开玩笑,他们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六院这边就不一样了,是真的人多口杂。如果她跟周扬之间过于随意,话太多,没注意到分寸感,那说不定他们俩前脚刚说完话,后脚就有流言蜚语传遍医院。
周扬听了陈凝这一番解释,也明白了陈凝是真的没有烦他,那他就放心了。
他不好意思地坐了回去,说:“那我以后就在这儿待下去了,我这人有时候一不小心,还是话多,但我会注意点。”
见陈凝点了点头,低下头去,他也知道在办公室里跟陈凝老说话不好,便拿出一本书,安静地看了起来。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有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同志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她了眼陈凝,又看了下门口的号码牌,随后问陈凝:“你就是陈凝、陈大夫吧?”
陈凝点头:“对,我就是。”
她看到那人手里拿的挂号单,就招手让人进来。
那人连忙走过来,在陈凝旁边坐下,她理了理搭在身前的辫子,看了眼陈凝,说:“小包让我来找你看病,他说你看病挺准的。”
陈凝这时正打量着这位妇女的脸,听她这么说,略想了下,熟人里边姓包的就只有包成飞一个了,这毕竟不是什么大姓,挺好猜的。
她就问道:“是不是包成飞包大哥?你们俩认识啊?”
这位妇女便点头,说:“认识,我跟他住一个大院,我家孩子他爸跟小包关系也挺好的。前两天他在我家喝酒,跟我提的你,说让我来六院找你看看。”
她话说到这儿,便停下来,伸手往袖口里挠去,同时她后背也耸了耸,看上去很不舒服。
陈凝问她:“是不是很痒?”
这时周扬已经做好了记笔记的准备,陈凝问完,他就听到患者说:“对,痒,太难受了,都一年了,快把我折腾疯了。前胸后背还有胳膊腿,一个地方挨着一个地方起包,医生说是荨麻疹。”
陈凝抓住她一只胳膊,把袖子往上撸了撸,看到小臂上遍布着成片的风团。因为不断的抓挠,风团周围的皮肤已经被抓出了一些抓痕。
又掀开患者衣服看了看,发现她后背上的情况要更严重些,皮肤都被变厚了,有的地方甚至生了一些因为长期抓挠而产生的角质层,摸上去硬硬地,还遍布一道道红痕。
她这边正看着,患者就忍不住伸手向后腰够去,连着抓了好几下,有的地方已被她抓破了。
陈凝和气地拍了拍患者的手背,说:“大姐,先别急,我给你诊断一下吧。”
患者很难受,听她这么说,连忙点头:“好,你好好给我看看吧,整整一年,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陈凝点头:“你说得没错,是挺遭罪的。有时候人能受得了疼,但受不了痒。我先给你看看,别急。”
说着,陈凝开始给患者诊脉。
周扬却思索开了,听这位患者的意思,她这荨麻疹已经有一年的时间,那就是顽固性的荨麻疹了啊。
像她这种顽固性的,又该怎么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