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确实有一点快,但她数了数,感觉跳的不过分剧烈,并没有达到陈凝所说的那些异常反应标准。
她也不想打扰季野和陈凝休息,又不放心张言,便轻轻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托着腮静静地看着张言。
他现在的脸,跟他以前的脸变化挺大的,性格变化也大,以前那个热烈阳光又听话的人变阴郁了不少,只能说境遇对于人的影响力是很大的。
季婉微微叹了口气,情不自禁地抬手轻抚在张言的眉骨和眉毛上。
她一直觉得张言的眉骨和眉毛长得很好,不用修就很好看,是她很喜欢的那种眉形。
但这种话她从来没对张言说过,也没好意思上手摸过,这回趁着张言睡着,她匆忙摸了两下,便要把手缩回去。
只是她的手还没拿下去,张言就忽然睁开了眼睛,把季婉吓了一跳。
这人刚才到底是睡还是没睡?什么时候醒的?
季婉打算收回手,可她的手却被张言给抓住了。
他的黑眼珠一直盯着季婉,抓着她的那只手也加大了力道。看着她的时候,他喉头动了动,想说什么,到底没说出来。
季婉挣扎了一下,终于把手扯了回去,说:“你别闹,今天你得好好睡觉,这个药性特别强,你休息好了才能对抗住这个药力。”
“你不用管我,既然我把你带过来了,还非要你治,那我就得负责到底。”
张言知道她在嘴硬,但他也没有揭破的意思,只拍了拍身边空的床位,说:“你在这儿守着,时间长了会累,我对你也做不了什么,累了就在这儿睡吧。”
“反正咱们现在已经在一个屋过夜了,就算你不在这儿躺,也没什么区别。”
季婉瞪了他一眼,说:“少废话,睡你的觉吧。”
张言听话地闭上眼睛,往床铺另一边挪了挪,仍坚持给她留出大片空的地方。
季野在接近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又来了一次,这一次陈凝仍然跟了过来,因为服药后前半夜是比较关键的,所以陈凝宁愿多走一趟。
他们俩到的时候,季野一开门,便看到季婉拿着一本书坐在床边,不时揉两下眼睛,看着有点困,但还能挺得住。
陈凝就在门口听了听张言的呼吸,又观察了一番他的脸色。季婉看过来时,她便嘘一声,示意不用说话。
“他怎么样?”出来之后,季野便问道。
“还好,有点反应,但都在正常范围内,我估计问题不大。”
季野听她这么说就放心了,后半夜季婉虽然说不用他们看着,但他们俩还是走了两趟,直到后半夜四点多,俩人才放心地睡了过去。
季婉后半夜也困,但她一直坚持坐着没睡。至于张言,他当天晚上难得地睡了个好觉,这种好觉他已经好久没有过了,醒来之后,他便听到自己肚子里咕噜噜地叫了好几声。
刚好季婉在旁边听到了,便她状态不怎么好,听见了也没多大反应。因为她不仅睡眼惺松,眼珠下边还挂着俩黑眼圈。
张言喉头一梗,正想说点什么,就听见季老太太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来,跟他们俩说:“早上小凝走的时候来看过了,她说小张目前情况不错。她让你早上吃点好消化的补充□□力,上午十点来钟,还得过去扎针。”
这个时间点,陈凝已经到达了六院。她刚开始上班不久,办公室里竟来了个熟人。
看到那十来岁的男人,陈凝笑着迎了上去,问道:“老班长,你今天不上班吗?怎么会有空过来?”
来人是孟红岩,当初陈凝在院中医培训班上课时,孟红岩就是班长,后来培训班结业,孟红岩作为最优学员之一,也留在了院当大夫。
看到陈凝,孟红岩不禁退后两步,仔细打量了她两眼,说:“你长的明明还跟以前一样,可我总觉得哪里变了。”
陈凝笑:“能变到哪儿去?我还是以前的我。你大清早到我这儿来,不会只是为了叙旧吧,是不是找我有事?”
孟红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确实是有事啊,小陈啊,你现在名气越来越大了,我们院都知道你在跟黎老师他们一起在搞研究呢。”
陈凝摆了摆手,说:“你来我这,不会是专程来跟我说这些没营养的吹捧话吧,有事直说,磨磨叽叽的可就不像你了。”
孟红岩这才说:“这次我是有事相求啊,我们医院现在有个重病号,他患的是空洞型肺结核,挺难治的,彭老师让我来跑一趟,请你过去看看,看你有没有新的思路。”
“怎么样,要不要过去帮个忙?”
彭英的忙陈凝当然要帮,他可以把自己私藏的宋版书借给她好几本,他有事她怎么会不闻不问?因此她点头说:“可以,什么时候过去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