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冷看了眼憋了整天的任开,手指转动间,一簇火苗戏法般的从他的右掌中诞生。普通的花样,温冷早就能用右手玩得天衣无缝。
夜风吹动火苗,温冷用左手格挡了下,任开低头凑火。
连续追缉,受审,早就疯长了一阵的刘海散落下来,覆下几缕碰擦着温冷的左手背。
跳跃的火光柔和了任开冷硬的线条,他放空的神情有类似幼兽的茫然,脸上更是显露出连日的疲惫。
一切都在引人靠近。
温冷的左手抬起,向上拨过刘海,将它们极其自然地抚顺到任开的耳后。
当他意识到的时候,那只本能的左手已在半道,收不回来了。
任开抬眼睨他。
火苗熄灭的时候,任开呼出口烟,长臂带远了指间的香烟,用另一只手猛地勾过温冷,在他耳边沉声道:“这是你惹我的。”
他低头,用满是烟气的唇吻住了他的。
温冷被推倒在夜路德上,任开压着他,姿态极尽侵略,吻得却很克制。
温冷此刻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吻,经了大雾山那晚,他和任开的关系变得越发微妙,对抗夹杂着吸引。
因着这个吻,温冷知道,大概吸引的部分比他以为得还要强烈。
如果任开选择放开着来,也许还不定怎么样,但什么事,他要是收紧着来,那一定是过分在意了。
唇舌间有什么被引动,那感觉颤栗着穿过生死,隔了世,想要再次摇动温冷的灵魂。
温冷曾以为他抵得住,直到身陷其中,他才知凡人的无力——他抵不过。
他搁在任开耳畔的左手,缓缓插进身前人的发,轻柔抚过,往下渐落到任开的后颈,现在,温冷放弃抵抗,是全然接纳的状态了。
任开渐收了吻,移开面颊,抱着温冷在夜中长叹了口气。
他搂着他沉缓地抽完了整支烟,才放温冷离开。
第五天开始,调查组的审讯缩短至半日,显然是几位督察感觉从任开这儿榨不出什么了,开始正式转向幕后调查和旁证搜集。
任开一脱出身来,就开始跑摩托车行,z市大小经销商都被他查了个遍,很快找到了温冷那架夜路德的销售商。
经理对这事还有印象,“最初的买家和后来来提货的不是一个人。这种事不多见,不过偶尔也是有的。
“我们做生意的见得多了,半路送人的;货少,有人不愿等,原主加价转卖的;还有手头紧,拿去抵债的;甚至还有赌输了抵命的。什么可能性都有。作为车行只认凭证,来提车拿得出凭证,有尾款交清尾款就行。”
任开再次向经理确认了购买时间和提货时间,唐泽明在出事前半个月订了车,出事后第7个月,温冷去提的车。
“买家和提货的都是圈内人,对摩托车很熟悉,买家订货时提了些个性化的改动,提货人对此都很清楚,显然他们挺熟的。”
任开离开的时候有些恍惚,如果拥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可能,那么最荒谬的假设也会成真。
调查太靠近真相时,越是经验丰富的警探越容易犹疑,巨大的奖赏就在眼前,太容易因急切而产生错漏,以致搞砸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