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弈哑然。
时弈刚刚就觉得柏夜息知道得太多了,连十多年来一直在给小儿子治病的时家,对心脏移植都没有了解得那么清楚。
现在时弈更觉得离谱。
柏夜息充其量也不过十六岁,他为什么会想到这种计划,还把计划的每一个流程全部筹算妥当?
就好像……
时弈不可自抑地生出了一种荒诞感。
……就好像这么离奇的计划,当真被柏夜息成功做到过一样。
落日已尽,晚霞在花房的半边玻璃幕墙外彻底褪去了余光。
天际,新月初上。
夜色清朗,明月皎皎。如水的月光流淌入花房,为站在纷繁艳色之间的长发男生镀上了一层如梦般虚幻的温和。
柏夜息低声说:“至于秦知深和简任的事,抱歉。”
他不仅理智,还同样坦诚:“或许我在他身边,的确忍不住会做些什么。”
“但我不会限制他选择……我也从来不是他的选择。”
柏夜息是认真在劝时弈放心。
“人不会和自己的备用心脏谈恋爱。”
“……”
时弈看起来却没怎么领情。
他终于确信了面前这人的确是个疯子。
备用心脏。
怎么会有人这么来形容自己?
时弈心绪嘈乱,没等开口,他就听见了花房门边响起的铃声。
他心神难安地走过去,一开门,就看到了在门外探头的小孩。
“真的在这儿呀。”
时清柠朝花房内看了看。
“哥,你和薄荷还没忙完吗?妈妈说喊你们吃饭了。”
时弈像是此时才终于回神:“……好。”
时清柠没察觉到异样,还有些好奇。
“你们不是要搬东西吗,怎么到花房来了?”
时弈喉结动了动,低声道:“来搬几盆花去别墅里。”
柏夜息说得没错。
时弈不会对弟弟提起。
“那我也可以搬一盆放我房间吗?”时清柠漂亮的眼睛亮起来。
时弈点了点头,看着弟弟从自己身侧经过,走过去和柏夜息站到了一起。
小孩还选了一会儿,才挑中了一盆。
“还是这个吧?”
柏夜息说:“我帮你拿。”
时弈被声音吸引,这才回神,看见了被两人选中的花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