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偌大大理石阶梯旋转而下,白秘书正在缓步向下走,隐约听到傅施阅声音,他在门口站了几秒,回到房间,径直走进洗手间。
他一手撑在洗手台上,另只手随意给脸上泼了点水,水灵灵像刚出浴,再解开两颗保守睡衣扣子,露出脖颈纤细美好线条,转身走下去。
大厅一角亮了一盏灯,傅施阅坐在单人沙发上,手肘撑在膝上,白秘书站在身旁低声说些什么,听到林斐脚步声,两人皆回头,戛然而止,默然无语。
像是秘密被揭穿似。
白秘书笑笑,“傅先生,我先走了。”
傅施阅点点矜贵下颚,朝着林斐招招手,似笑非笑地道:“睡不着?”
“我一个人害怕。”林斐走过去坐下来,低声说:“傅叔叔,节哀顺变。”
“生死有命。”傅施阅漫不经心地说,一边将衬衣袖边折起一截,目光扫过他脖颈上水珠,微微一顿,“你害怕什么?”
林斐蜷起腿,下颚抵在膝盖上,“姐姐说最近治安不好,我一个人不敢睡,我可不可以……去你房间睡?”
傅施阅沉默,没看他希冀眼神,慢条斯理将两边衬衣袖扣贬分毫不差,站起身,“给你一件东西防身,放在枕头下。”
板砖吗?
林斐有点后悔把弹簧棍扔了。
傅施阅走进了一侧书房,过了几分钟,手中拎回一件褐色皮制东西,走近了,林斐看见那是枪套,里面装着一把漆黑手枪。
他顿时愣在原地,定定地看着那把枪。
傅施阅将枪套放在桌上,瞧见林斐受惊可爱表情,哑然失笑,“小朋友,我有持枪证,在这里是合法。”
林斐缓慢眨几下眼睛,好奇心大过恐惧感,毕竟看那么多警匪电影,第一次见真家伙,“我能摸摸它吗?”
“在你回去之前,它是你了。”傅施阅抱着手臂,低着头轻笑。
林斐弯腰站在桌前,像对待易碎品一样,轻轻摸了摸冰冷金属面,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好重啊!”
傅施阅看着他懵懵懂懂样子,笑意漾到眼底,“嗯,这把射程五十米,作为防身足够,明天可以去靶场练一练,熟悉后坐力。”
林斐轻轻放回桌上,平时玩玩绝地求生是一回事,真对着活人开枪,那得一辈子心理阴影。
傅施阅把枪收回来,慢条斯理地装进枪套,抬眼朝林斐看了眼,似乎好笑低眸,平静地语气说:“英国自卫法典明文规定如果后背抵着墙,退无可退之地,反击即算正当防卫,记住这条,即使歹徒重伤不治,也不算违法。”
“从这面墙,到门厅,正好五十米。”
一股寒气从林斐脊椎骨窜起,瞬间席卷四肢百骸,活生生一条人命说轻描淡写,傅叔叔是认真?
傅施阅并未抬头,修长手指扣上枪套扣子,随口科普道:“国适用不退让法,如果遇到不法分子,警察无法提供保护,可以使用致命武力,算作正当防卫。”
那股寒意越来越深,林斐定定看着他脸,神情风轻云淡,嘴角衔着温润笑,傅叔叔为什么会研究这些东西……
傅施阅抬起眼,撞上他错愕惶恐目光,微怔一秒,低声哧笑,两颊梨涡像四月春风温暖醉人,“枪里面装橡皮弹,你想什么呢”
林斐神经像根绷紧皮筋,瞬间松懈,凝结血液重新流回四肢,“傅叔叔,你吓到我了,以后不要这样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