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子格外清亮,望着他时,像盛着两汪明澈澄莹的清泉,干净又清透,眼中透出隐隐的期许。秦故点了下头:“还可以。”听他这么说,池言捉起筷子尝了尝,刚送进嘴里,便微微变了下脸色,“有点甜……”他好像放错了糖。秦故却面不改色说:“甜的我也喜欢。”知道他这是在捧场,池言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朵,他埋头慢慢扒着碗里的米饭,片晌后小声地吐出两个字。“谢谢。”秦故接过话:“是我该谢谢你,让我回来就能吃上饭。”末了说了句:“辛苦了。”听着他的话,池言眨了下睫羽,抬头看向他,和他对视了一眼,又垂下眼去,抿了下唇,“你也是。”明明只是做了顿饭,却对他说辛苦了。他低垂着眉眼,心里像有一片羽毛在轻轻地挠,又如触电一般,酥酥麻麻的。池言只请了一天假,是交往对象还是结婚对象?秦故没有说,池言也没有问,他只是会在工作的闲余,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但不管怎么样,当听见秦故那句话时,他的心里便已经得到了答案,秦故是因为在意,才会对他那么说。也就是说,秦故在意他。想到这两个字,镜子里的池言脸上一热,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一片绯红。晚上回来试西装礼服,秦故让他先试穿看看,池言于是借用了他的衣帽间,衣帽间宽敞又明亮,他穿好礼服看着镜子,深吸了一口气才从里面走出去。秦故在观景阳台上接电话,接完推开拉门走进客厅,看见客厅里那道颀长纤秀的身影,不自觉地看走了神。剪裁得宜的西装礼服包裹着纤瘦的身躯,收紧的腰线优美且流畅,乌黑柔软的碎发轻轻洒落在额上,漆瞳微微转动着,肤色如雪一般,白皙中染着淡淡粉意。身上的礼服不同于工作时穿的西装,多了几分优雅与贵气,池言第一次穿,又被秦故目不转睛看着,不免觉得有些局促。他眨了眨细长的睫羽,迎上秦故的目光,慢吞吞地问:“是不是……很奇怪?”话音落下,就见秦故径直朝他走来,走到他的面前停下,秦故比他高了一截,站得近时,池言总会下意识抬一下眼。他浑身僵硬地立在原地,长睫轻轻颤了颤,漆黑的眸子中带着一丝不自然,甚至一时间忘了呼吸。池言看着秦故帮他重新系了下扣子,又理了理他颈间的白色领结,离得实在太近了,温热的气息仿佛都交汇在了一起。秦故的嗓音不急不缓:“系扣的时候由上往下,解扣的时候由下往上,下面的扣子不用系。”池言顿了顿,愣愣地点点头:“好、好的……我知道了。”秦故最后整理了下褶子,手滑过那截窄腰时,停顿了一下,随后慢慢抽了回去。不过短短几秒,池言却感觉身体一僵,那只手好似带着灼热的温度,只是短暂的停留,便让他止不住耳根发烫。“不奇怪。”秦故看着他,很认真地说:“很帅。”被秦故这么直白的夸赞,池言既有些高兴,又感到不好意思,移开眼去,微扯了下唇角,很轻地说了声谢谢。家族晚宴定在周末晚上。地点在秦公馆。到了当天,池言才知道,这次晚宴是为了给董事长秦骞提前庆祝生日,受邀人员只有秦林两家的近亲。秦故和他的父亲关系一般,大概不想让他太有压力,所以才一直没有告诉他。车开进霞安路的富人区,远远便能听见从秦公馆传出来的、悠扬起伏的西洋乐声,灯光与烛光交相辉映的庭院里,人影绰绰,在他们之前已经来了不少人。大家都聚在院子的另一边,宽阔的草坪上,铺着白色桌布的条形长桌,桌上摆放着各种菜品饮品,这场晚宴有点类似于西式的自助冷餐会。下了车,池言跟在秦故的身旁,快要走到庭院入口时,秦故忽然朝他的方向抬起手臂,池言愣了一下,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秦故出声提醒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