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劣质alpha统领岑家数十年,老一派的人都选择压下这则丑闻,捏造假的新闻。a区守着腐朽的法则生活了百余年。今后也将一直腐朽下去。韶英跪在alpha的面前,求情的过程中,暴雨倾盆而下,血水和雨水混为一滩,还能听到身后韶航隐隐的笑声。她却没办法去苛责。她是知情的少数人。“你要去找他吗?”韶航突然开口,对自己的疼痛置若罔闻,缺失的是右臂,挖空的是心脏,“澜死了,现在你要去找你的‘点心’?”岑骁渊的面色冷漠,收刀的动作干脆利落,“我会去。”韶航笑着,疯了一般,“那么,祝你好运。”岑澜死了。死于一个雷雨大作的夜晚,就在他自己的房间。岑骁渊回归a区的第二年末,岑家重新洗牌,岑绮露辗转回到a区。同年,岑骁渊接手岑绮露在c区的大部分产业,开始寻找茧绥的下落。一年后,得知茧绥在b区,岑骁渊与岑绮露定下约定,在b区的这段时间内,会完成肃清,同等的,岑绮露要为他在学校提供便利。交换生的身份、特权,还有无视联盟协议,公然恐吓、殴打在校生,岑骁渊惹出的乱子不断,岑绮露塞给他的任务也没断。两个人的协议本应随着茧绥毕业结束,结果毕业前夕出了缘余那档子事。校长办公室的那通电话,是岑绮露打给岑骁渊的,岑绮露说:“现在又是你欠我。”a区岑家其他人打来的电话,岑骁渊可以置之不理,但岑绮露的不行。所以茧绥逃跑的那天晚上,岑骁渊接通了电话。“江家找不到江宜晚了。”江宜晚不见了。江家声称,岑骁渊拐跑了即将嫁给赵央启的oga,并以此为借口和赵家联手,不断向c区安插人手。他们已经发现了姐弟俩的合作关系,以及c区这块根柢未深的丰沃土地。岑家眼下正是关键时刻,岑绮露完全抽不出身来,算盘打到岑骁渊头上。“……beta在a区绝对安全,这一次绝不会再出雨隹木各氵夭次差池。”岑绮露说,“而且,这本就是双赢的事,你敢说我开出的条件你不心动?”岑骁渊没说同意,也没说拒绝。“他有名字,叫做茧绥。”岑绮露挑起半边眉,“好的,你的puppy有名字,那么你的回答是?”“这是最后一次。”于是,岑骁渊出现在这里,c区、地下城、尘燃的面前。“一切都是你他妈引起的,你还好意思说?!”尘燃炸弹一般,恨不得生吞活剥眼前的alpha。岑骁渊冷漠强大的面具终于产生一丝裂纹。就如尘燃所说的那样。一切都由岑骁渊引起。他越想拥有什么,越会失去什么。他带给茧绥的伤害,远比保护多得多。茧绥说的那句“可我不爱你”,岑骁渊心甘情愿受下了。可我爱你。“那么,合作达成,我随时可以动身。”alpha不再与尘燃周旋,看向来调停的海哥,海哥则回头看了看那几个黑衣人,不太放心道,“不是我说,对面人可不少,要不要再等等增援什么的?”“你可能搞错了。”岑骁渊垂下眼睑,鸦黑的睫羽下,浅色的眼瞳如同大型的捕猎动物。“是只有我,余下的人,是防止我失控。”a区岑家宅邸。太阳准时升起,在东边。茧绥一夜未眠,昨夜韶航临走前还说了一番话。“茧绥,你知道岑骁渊去干什么了吗?他为了换取自由,你和他的自由,前往c区去执行一项岑绮露交付的秘密任务。他很可能会死,但为了能和你生活下去,他一定会去。”“你的名字,是岑骁渊告诉我妹妹的,他说你不喜欢以前的那个称呼,可他明明在失血过多时念了很多遍,念到我都记住了……”韶航脸上僵硬虚假的笑容随着言语慢慢抹平了。他是想要嘲讽才去笑的,嘲讽岑骁渊,也嘲讽他自己。他还以为澜的养子过得很幸福,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的爱人,才争取到的自由,没有理由不幸福。韶航借着韶英的由头,想来看看这份不属于他的幸福。或许他看过之后想毁掉,又或许……他向妹妹亲口承诺,只是远远看着。所以他才常常出现在茧绥的房间,静静观察,直至确认两个人与他想象中的关系不符。韶航还是学不会像个正常人微笑,笑起来依旧渗人、冰冷。那份属于岑澜的特质,还残留在他身上。也好。在天亮之前,茧绥做了一个决定。他要逃。春意夏差不多交代完了,这次的逃可和之前都不一样了!!明天也更,明天见76种子岑骁渊离开的第五天,一切都如往常一样。佣人将早餐摆盘送入房内,被子里圆鼓鼓的一团。天已经大亮,茧绥还未起。弯腰将餐盘放到桌上,佣人的手臂一顿,目光在一动不动的被子上停了两秒,随即大惊失色,刚转身要叫人,嘴巴被一只手死死捂住。“安静,人没跑,在这里。”韶航精准捂住对方的口鼻,佣人一下憋红了脸,看到alpha身后的茧绥,逐渐镇定下来。韶航:“只是带他出去透透风,不要大呼小叫。”茧绥一只脚踩到另一只脚的脚背上,没有吭声,默许了韶航的说法。佣人忍不住开口:“先生规定了,他不能离开……”“他要闷死了。”韶航打断道,“难道你想要岑骁渊回来看到一个没精打采的死人?”佣人犹豫了,但还是坚持方才的说法。韶航扭过头问茧绥:“告状你会不会?”还没从刚才惊险刺激的逃脱中缓过神来,茧绥神情有些懵,“啊?”“等到岑骁渊回来,你就跟他告状,说有人待你不周。”韶航的眼神有意无意瞟向旁边的佣人,那佣人果然变了脸色。“这宅邸本就荒废已久,是因为你来,岑骁渊才提前着人清扫布置的。”茧绥第一次听说,神情也跟着怪异起来,未等开口,佣人立刻改了说法,顺着韶航的意思,允许了茧绥的私自“外出”。只要人还在宅邸内,不惹出什么事端就好。岑骁渊走之前特意叮嘱,要对茧绥多加照顾,吃食上自是没有亏待,但在礼数上难免懈怠。待佣人离房,茧绥赤脚与韶航对视。“午安。”韶航说着就要走出房间,茧绥微怔,“等一下。”韶航停下来,但没有回头。“……你为什么要帮我?”茧绥问。韶航又勾起嘴角,茧绥几乎要习惯他僵硬的笑脸。“我没有帮你,你想要逃跑,我把你抓回来,这算帮你吗?”“你没有和其他人说。”韶航终还是转过头来,“你跑不掉,只要你一出去,立刻就会有人发现,别忘了,这里是a区。”“但你没有和其他人说,为什么要帮我?”茧绥紧抓这一点不放。韶航不笑了,金丝框镜下眼眸冷得像一条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语焉不详的一句话,留茧绥一个人胡思乱想了半天。待回过神,肚子已经咕咕乱叫了半天。餐盘里的食物已经冷掉了,茧绥还是拿起来喂进嘴里,他明明最害怕挨饿,现在吃两口就吃不下了。当初是怎么鼓起勇气,跑入寒风里的?那时候他花了大价钱,买通岑沐给他提供消息,是真的想要自由。在得到缘余的接应之前,他一路迎着深夜里刺骨的风,奔跑的步伐坚定而飞速。他想他要逃的,从岑骁渊的身边逃离开。他再也不想受人摆布、遭人牵制,生与死全凭旁人的一句话。a区是个巨大的牢笼,铁笼上爬满鲜血染成的玫瑰,连根茎都是红的,由最纯正的血脉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