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湿的?哭湿的。茧绥回c区已有五年时间,尘燃从没在他面前哭过。而现在,此时此刻,一个高阶alpha,二十好几的大男人,在他哥面前哭得带雨梨花(尘燃自己脑补的),说出去多丢脸。尘燃立马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倒是岑沐微微眯眼摸起下巴。紧接着,韶航被岑绮露扣下的消息传来,岑骁渊的反应平平。茧绥站了起来,又被他拉着坐下。“她不能拿韶航怎么样,韶航是岑澜的人。”岑骁渊说,“别忘了,岑澜只是失踪了。”alpha把“失踪”两个字念重。当年他在岑澜身边搜集到不少证据vb是星星鸭整理,包括对方如何坑害他和岑绮露父母,以及岑澜在b区的黑色产业。但谁都没想到,压垮岑澜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因为他是劣质alpha。尤其当岑骁渊说破这层真相,岑澜运筹帷幄的表情瞬间破碎。岑骁渊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养父,比他想象中脆弱。岑澜可以间接杀死许多无辜的人,暗地里制造无数黑产链,却不能直面自己的劣质。还蛮好笑的。而他的“失踪”就是岑家最大的笑话。一个笑话诞生了,众人便用更大的笑话遮掩。就在前不久,老一派还在用岑澜当做挡箭牌,一遇到重大决策,想要迂回,就把岑澜的失踪当做借口,暂停议事。岑澜的死成为一种便利,把岑家割裂成几份,每个人都在借着这个死人,发表自己的意见。也因此,岑澜的旧部,确实留下一小撮人。而这一部分人,又以韶航为首。岑澜死得实在干脆,韶航的背叛鲜为人知。岑绮露不能动韶航,因为接下来她还需要韶航的支持。岑家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江赵两家想要趁虚而入,也不难理解。“况且,岑绮露很快就会知道你去了哪里,门外那些人会告诉她你的去向。”岑骁渊为茧绥进行讲解,唇蹭过beta的耳边,没有距离和方寸,反正他现在眼瞎,“倒是岑绮露,她的人没有看住你,她却半点没有提。”alpha很记仇。茧绥说:“你想把我一直关在a区。”alpha消声了,把下颌放在茧绥的肩膀上,鼻梁蹭到茧绥的面颊,终于肯说实话,“那只是暂时的,c区不安全,我抽不开身,照顾不到你。”“可我不需要你的照顾,现在是你……”“需要你的照顾。”岑骁渊毫无负担地说出口。他似乎找到了让茧绥心软的诀窍,大猫敞开肚皮,把自己瘫成软乎乎的一团,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他又凑上前想要亲吻茧绥,旁边传来岑沐的咳嗽声,茧绥的手掌抵在alpha的唇边,微微蜷缩起来,平时冰凉的指尖带着热度。被推拒开,岑骁渊精准地将头转向岑沐所在的方向,声音漠然道:“嗓子疼就多喝开水。”雨隹木各氵夭次对待旁人倒还是从前那副德行。岑沐笑呵呵,当没听见。倒是尘燃不干了,找茧绥要解释,茧绥是想解释,起身要和弟弟去外面说,岑骁渊又拉住他,问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吗。众所周知,alpha长了一张英俊的脸,造物主的偏爱在这张脸上得以完美呈现,蒙上纱布后更有一种残缺的美感。茧绥拒绝的话就要脱口了,岑骁渊进一步道:“你不在,我控制不好信息素。”这太笨拙了,借口笨拙,人也笨拙,牵在茧绥衣摆的手指修长有力,却只拉住布料的一点点。茧绥一顿,抬手摸了摸岑骁渊的侧脸,触碰到那道月牙的疤痕,尽管知道这是谎言、是骗局,还是在众目睽睽下亲吻alpha的额头,说:“还是拜托你控制一下。”岑骁渊没有跟。是这两天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在茧绥的身边。门外的黑衣人还在尽职尽责看守,茧绥绕开他们,把自己的打算跟尘燃说了。岑骁渊需要疗养,这期间绝不可能继续为岑家卖命。尘燃当然不认可,他巴不得alpha今晚就滚蛋,或者干脆点,茧绥跟他走。“那还是算了。”最后茧绥说,“我再想别的办法,不麻烦……”“你敢!”尘燃的声音提高一大截,“你要是敢背着我一个人行动,我就……”“你就?雨隹木各氵夭次”尘燃狠狠撇开头,“……你赢了,我什么都做不了。”他哥向来是靠着自己干成所有事情,哪怕把自己搞得万分狼狈,也不愿开口求助。尘燃是真的怕了,怕他不答应,改天茧绥就凭空消失。而就在茧绥和尘燃商量的同时,房内岑骁渊和岑沐的对话也进行着。话题是岑沐先挑起的,他开口说第一句:“老大,你这么装瞎可不是个办法啊。”岑骁渊:“少废话。”岑沐挠了挠脑壳,“这要是被茧绥发现……”岑骁渊:“你就死了。”“……”岑骁渊在岑澜的刻意训练下,向来是能动手的事情绝不过脑,不然岑沐也不能在alpha眼皮底下逃脱,并且怂恿茧绥一起逃了。但事情发展到现在,饶是岑骁渊也能在过往的蛛丝马迹中寻找到线索。岑沐虽然嘴上一直管他叫老大,实际效忠的人却是岑绮露。这倒无所谓,岑骁渊向来单打独斗,不在乎谁的倒戈。可他们合起伙来计划了茧绥的出逃,岑骁渊是真的恼了。也因此,检查身体的过程中,岑骁渊手里的手术刀一直没有离开岑沐的动脉。即便双眼看不到,他依旧能够行动自如。对于黑暗,岑骁渊早就习以为常。当那份检测报告递到茧绥手里,岑沐长长叹了口气,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没办法,谁让自己的小命被岑骁渊掌握在手里,他自然是要按照岑骁渊的意思传达。alpha的确有失明的危险,但那仅限于还未苏醒时,如今信息素能够照常运用,就说明眼睛没有问题。眼见着alpha装瞎装到浑然望我,岑沐根本不存在的良心隐隐作痛起来,忍不住提醒岑骁渊:“可是老大,你也不能装瞎一辈子……”沉默。房内陷入诡异的沉默。alpha语气冷硬:“我为什么不能?”岑沐整个人要裂开了。自从茧绥离开这间房,岑骁渊就一直在用信息素压制他,岑沐再顾不得别人:“老大,你的信息素能不能收一收,我快要不能呼吸了。”又是沉默。随雨隹木各氵夭次后,岑骁渊问:“你知道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吗?”岑沐充满茫然道:“不是乌木沉香吗?”“不对。”岑骁渊否定了,说,“茧绥说它是苦话梅。”待茧绥回来,首先感受到的就是满屋的alpha信息素。岑沐脸色奇差无比,茧绥把他拦下,问岑骁渊怎么了。岑沐想翻白眼,真翻了,茧绥也以为他是难受过度。岑骁渊就在他的身后,在并不存在的注目下,岑沐艰难编道:“可能是信息素没调节过来……失控了吧。”待茧绥一走过去,岑骁渊伸手勾住他的手指,“我说了我控制不好。”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如今一扇窗暂且封闭起来,却让alpha整个人变得异常柔软。两天后,一行人坐上那辆煤油味过重的汽车。这一回,茧绥旁边坐着岑骁渊,高阶alpha头戴帽子,双眼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缠绕,一只手牢牢与茧绥相扣。尘燃负责驾车,全程臭着一张脸,岑沐苦哈哈提醒道:“小伙子,你看着点前面的路,叔叔我还想多活几年。”茧绥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岑骁渊也不松手,反倒凑过来,两肩相抵。车子越过一个大大的斜坡,颠簸起伏,茧绥惯性向前,被岑骁渊合理捞进怀里。尘燃咬着牙几乎要把方向盘捏碎了,看向外面的后车镜,道:“你的人可追过来了。”岑骁渊说:“别管他们。”“要是像之前一样,暴露了位置……”“不会的。”岑骁渊道,“他们有分寸。”尘燃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对alpha百分之两百的不信任,但他已经和茧绥说好了,只能强忍着不发作。“你不问问我们要去哪里吗?”茧绥说。岑骁渊想也没想答道:“无所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春意夏岑骁渊:猜我的信息素是什么?怎么可能是乌木沉香,你说的不对,我老婆说它是苦话梅,我老婆说的对。后天见82逆鳞车子还未抵达到目的地,隔着老远,茧绥把身子往车窗外探。岑骁渊感受到手臂的牵扯,随后是茧绥的呼唤:“小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