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岑骁渊会主动回来这一点,令她感到意外。“我还以为你不想回来了,毕竟你的小狗都主动到你身边去了。”紧接着,她又说,这一次是她判断失误,本以为岑骁渊出面,江赵两家会知难而退,谁知道更激发了他们的怒火,才导致岑骁渊受重伤。她主动认错,神情里却没有一点忏悔之意,甚至提到岑骁渊装瞎一事。她说:“真有你的。”岑绮露也没想到beta还能逃跑法,不久后便尝到血的味道。茧绥没有感到疼痛,是岑骁渊自己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可他依旧尝到铁锈、铅笔、和一切腐旧事物的味道,alpha也在其中。岑骁渊早在三年前就破破烂烂,他把自己缝缝补补成强势霸道的模样,实则内里装的是一团烧焦的棉花。“你要哭吗?”茧绥问。岑骁渊说:“我为什么要哭?”“因为你的表情像是在说‘我要哭了你得接住我’。”“那你会接住我吗?”岑骁渊死死盯住他。茧绥把两只手捧起来,在岑骁渊的面前,“我会哦。”岑骁渊轻轻拽住茧绥脖子上的颈环,用信息素将它解开。他不喜欢茧绥现在的瞳色,也不喜欢茧绥脖子上戴颈环了。茧绥就是茧绥,是beta就好,他做他自己就是最好的。“……岑绮露在江宜晚身边安插了人手。”岑骁渊说。茧绥听着,没有提醒岑骁渊刚才说过这件事。“这个人不能是岑家人,也不能是任何跟岑家有关系的人。”岑骁渊抬起眼,随着颈带的剥落,他触碰到beta后颈结痂的咬痕。“跟着江宜晚去江家的人,是缘余。”室内一片静谧。茧绥张了张口,说:“对啊,我差点忘记了,师兄是alpha。”这反应在岑骁渊的意料之外,他再次扣紧茧绥的脖颈,“我说,缘余去了江家,如果江宜晚死了,那他也……”“但那是师兄的选择。”茧绥说,“就像我会做出我的选择,无论多么离谱,他都会接受,那么,我也尊重他的选择。”岑骁渊一愣。当初缘余下山打听江宜晚的下落,想必见到尘燃时,江宜晚已经被岑绮露的人接走了。虽然不知道缘余为何会选择去往自己最厌恶的a区。但这的确是他自己的选择。“你认为我会命令你去救师兄吗?”茧绥问。这几乎是默认的。岑骁渊默认自己在茧绥心里的位置排不上前三。而茧绥也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安放alpha,少时不知道,长大了更不清楚,现在依旧模糊。“……他不能死。”岑骁渊所答非所问,连茧绥都愣住了,随即,岑骁渊又恨恨地说,“他死了,你一辈子都会记得他。”茧绥不是故意要笑的。他捂住嘴巴,眼睛还是弯下来,岑骁渊一脸阴沉地看他,他就更想笑了。“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我也会记你一辈子?”他看到alpha的眼睛闪烁一下,连忙道,“不可以!你不能死,千万、千万不可以!”岑骁渊固执道:“为什么,缘余行我就不行?”“师兄也不能说死就死啊……哎,我不是那个意思。”根本是没必要的攀比,茧绥只能把岑骁渊拽到床边,说你躺下来,岑骁渊就躺下来,两个人正对着。“我的意思是……你和师兄是不同的,师兄有他自己的人生自己的选择,但是你……你不是已经做了选择吗,你选了我,我就是你人生的一部分。”说着,茧绥亲吻alpha沾血的嘴唇,轻轻的、浅浅地印上自己的吻。“会跟我做这种事,清晨会拥抱我,会让我哭也会让我笑的人,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根本不需要排名。岑骁渊本身就是独一无二的。茧绥说:“所以你一定、一定不能死,死了我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好可怜啊。”--------------------又到了致命选择题环节岑小圆:选他(死)还是选我(死)!!小果为难,小狗转圈jpg别死啊!!都别随随便便死了啊喂!!人肯定是要救的,先让我们小情侣腻腻歪歪一下明天见91困兽=================茧绥说完这番话,alpha瞬间将他压至身下。热浪翻涌而来,席卷过全身,茧绥恍惚间记起什么,问岑骁渊的易感期是不是快到了,得到了alpha的肯定回答。待两个人都大汗淋漓,茧绥更是说不出一句话,意识模糊间,听到岑骁渊说:“之后的事,我来想办法。”再然后,就是听闻韶航的死讯,两个人在墓园里远远看了一眼。岑骁渊说对方早就想死了,言下之意,韶航并不是因为当时茧绥说的那句话才自刎的。茧绥当然知道,韶航的行径古怪,少时给过他极大的阴影,他还不至于为此感到内疚。而且,他那时脱口而出的建议,也是真心实意。回去岑家的路上,两个人所坐的黑色轿车被另外一辆外形张扬的车子给拦住。对面那辆车的司机擦着汗下车,到alpha的车玻璃前,等了足有一分钟,车窗才缓缓下降。司机毕恭毕敬地递上请帖,邀请岑骁渊参加今晚宴席,请帖有两份,另一份是给谁,不言而喻。自从岑骁渊将茧绥带回a区,这样的邀约一直不断,许多人都想看看跟在岑骁渊身边的oga究竟是何许人也,奈何岑家主宅不是一般人能进的,邀请也被岑骁渊统统推掉了。结果这次更过分,明目张胆拦车,岑骁渊看都没看请帖直接撕碎了,问那司机,对面是谁。司机豆大的汗滴下来,方才一时紧张,忘记自报家门,对上alpha冰冷的目光,杵在地上的两条腿乱抖,好半晌才颤颤巍巍地说出自家老爷的称谓对面那人是赵央启。岑骁渊半挑起眉,司机还以为有回旋余地,撕碎的请帖落进他的手心里,车窗也在他面前上升。车开走了,司机捧着一堆碎屑回去。赵央启的头顶已经秃了,眼睛被脂肪挤成一条缝,大肚佛一样,慢悠悠道:“算啦,也没指望你能成,今晚这个席,由不得他不去。”此刻,行驶的轿车内,岑骁渊说:“刚刚那辆车上的人就是江宜晚的未婚夫。”茧绥:“……”他不想听alpha讲地狱笑话。“你如果好奇,我可以赴约。”岑骁渊讲得像真的一样,一点点趋近茧绥。茧绥伸出一只手抵挡,“我不好奇。”“真的吗?”岑骁渊靠近他,彼此的发丝相蹭,“我可以带你远远看一眼,不会被人发现,你也知道我的身手……”茧绥知道alpha是在故意逗弄他,但还是回答:“还是不了,现在越少人看到我越好。”茧绥的伪装足以骗过许多人的双眼,但,他毕竟是个beta。在专供陪读读书的“笼”里,茧绥待过不短的时间,那段时期和岑骁渊一块上学的同学都应当是防范的对象。如今他们都长大了,有些也和岑骁渊一样,成为家族候选人。岑骁渊对此持无所谓的态度,被发现了又如何,他能把人揍到不敢指认。为了他人的生命安全着想,茧绥还是决定少出门为妙。回到主宅没多久,岑骁渊便被岑绮露的人叫走了,再回来时,表情难看至极。今夜赵央启组的局,岑绮露要他前去,理由是,说不定能收获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