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昭将邮件截图给郝思加:反馈很好呢!郝思加回了一连串表情:[炸弹][拳头][菜刀]大致理解对方是想表达“知道了但不想听”之类的意思,丁昭去外卖平台下单全糖饮料。下楼取完货,经过吸烟点,大头和b组几个阿康在聊天,见到丁昭,招手喊他,小昭,来,来!丁昭与b组的阿康来往不多,大都记个脸熟。b组由边晔管理,作风较为自由松散,手下阿康精于玩乐,打扮时髦,对于上海各类消费场所更是如数家珍。上秒还在争论古北哪处板前好吃,下秒看到丁昭,几人笑嘻嘻说:“原来是a组的驯兽大师。”丁昭不解,大头咳嗽两声,在他耳边说,“他们想问郝思加的事情。”“你好本事,现在2只有你一个能使唤那只史前巨兽,到底用的什么方法?交流一下呀。”语气相当调侃,丁昭碍于礼貌,简单说没什么,都是来做事的,互相解决问题而已。b组阿康以为他藏私,“看来是有独家绝活,不愿意说呢,行吧,以后还要麻烦大师帮忙,鞭子多甩两下,让郝思加跑快点,挤出精力多做做我们的活。”他们假装遗憾,转而聊起郝思加,前两句还是玩笑,到后面言语带刺,越讲越不好听。“就郝思加那张嘴,整天和炸过粪坑一样,你知道他怎么和ryan说我们吗?‘你手下那群人,只会上酒桌,不会坐办公桌,一群说人话的垃圾桶,真以为长张嘴就能阿康了吗’,操啊,他以为他谁啊,要不是能写两句文案,我早不忍他了。老总要么做慈善,要么就是有什么把柄落他手上,这种畸形性格,帮帮忙,出了2谁敢请他,排队领失业救济金去吧!”几人明嘲暗讽,哈哈大笑起来。大头装没听见,低头一个劲抽烟。丁昭笑不出。这些人平时找郝思加做事,使出浑身解数,郝老师叫得勤快,嘴巴甜得不得了,转头就吐口水,骂一句什么人啊,一身臭毛病。最近丁昭与创意合作丝滑,一起工作时,也会听对方吐槽客户组,说有些阿康表面对人春风拂柳般温柔,实际却把创意当成压榨对象,做自己向客户献媚的工具,一口一个亲爱的浓情蜜意,实际根本不管他们死活,拿甲方的话当圣旨,还惺惺作态来句不好意思要麻烦你今晚加班。难怪郝思加讨厌阿康,有他们一份功劳。“他脾气是怪了点,但工作能力这么强,我是客户,肯定也只看结果,中间沟通产生的困难总归由我们阿康承担。不是说我们活该被骂,我刚来的时候与创意常有摩擦,大部分是因为自己处理得不够好。有时候我们做事,为了图方便会将问题丢给内部,换位思考下,谁也不愿意。大家都是人,一个团队做事,需要一起解决问题,你怎么做,有没有为他们考虑,别人都看在眼里的。”b组几人听完,愣了愣,随后爆笑出声。他们中有sae与a,抬头都比丁昭高,根本没将他一席话放在心上。“你做阿康多久?我教你啊小朋友,阿康的大忌就是让创意骑在你头上,他们不就是画画和写字的笔吗,放下身段求他们几句,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你今天舔上郝思加,暂时控得了他,保不准明天就被他一口咬死。与其和创意相爱相爱,不如花点力气服侍客户爸爸,把他们伺候开心了,还怕以后没出路?”说话时,香烟抽进抽出,丁昭面前一团瘴气。他挥开,还想争两句,身后有人冷冷出声:“借过让让。”一群人闻声回头,郝思加站在楼面阴影处,不知道在那里听了多久。几个阿康面上尴尬,招呼也没来得及打,赶紧灭掉烟,纷纷散了。大头也先走一步,留丁昭一个,郝思加走到他边上,嘴里含着电子烟。郝思加爱吃甜,连烟弹口味都是水蜜桃,他吸了几口,扭头看丁昭,依旧是那种直勾勾的视线,看到最后,稍微减少两分攻击性。“你这里有点不对劲。”他指着自己的脑子,对丁昭说。“和nate住久了,毛病是不是会传染?”丁昭瞪圆眼睛,“你怎么知道?”郝思加吐出一阵水蜜桃香气,伸手从丁昭肩膀上掐起一根毛发,在空中晃了晃。“你身上狗毛和nate的一个颜色。”今早出门叉烧在他怀里打过滚,滚刷粘得不干净,丁昭连忙抖抖衣服,“有那么明显吗?”“你以为谁的推理能力都和我一样好?就刚才那群傻逼,你和程诺文就算上班手牵手,他们都猜不到你俩同居。”丁昭不知该喜该忧,“不是同居,他是我房东,收租的。”我管你们。郝思加眼一翻,清清喉咙,“注意你的态度,现在是我发现你们的事情,我可以帮你保守秘密,但这么做,相当于你欠我人情,以后有需要,你必须还给我。”郝思加讲得头头是道,丁昭听了半天,琢磨出他的意思。郝思加不喜欢欠别人,但别人欠他,可以接受,甚至有点乐在其中。如果这样想,能让郝思加心里舒服点,那就随他吧。猫嘛,只有他找你,没有你找他。好啊。丁昭举高手上的全糖饮料,笑容明朗,“现在先还一点,算利息。”--------------------没错的确撞号了,是条新的友情线,郝思加就是副cp(篇幅很少啦就是)旧经验(3)七月份,活动前夕,丹斐组日夜颠倒。为了配合伦敦联动,丹斐在上海的这场办在浦西美术馆,考虑到方便盯场,赖茜在场馆旁的酒店住了三天,开幕前一日,丁昭手上部分基本完工,腾出空去现场给她帮忙。下午物料陆续进场,丁昭到时,货车将场馆周边堵得水泄不通。站在五十米开外的赖茜见他出现,一个冲刺过来。疯了!她没化妆,戴副黑框眼镜,头发梳上去扎成丸子头,衣服穿的也是不成套的运动装,看见丁昭就眉毛吊起,摘下口罩,指着那群蹲在角落抽烟的搭建工人与他开吐槽大会。“一个个来这里当大老爷了,叫都叫不动,中午发饭倒是跑得快,”她火气大,“供应商那边的对接人成天只知道坐监控室里吹空调,让他去做点事情,还给我脸色看,气死!今天我都在馆里跑十圈了,微信步数肯定,把活动拿走就是。提及尾款和赔偿,对接人意识到丁昭是来真的,掂量几下,敌不过,态度转好,说怎么会呢,2是我们的大客户呀,这样吧,我私人卖你个面子,现在就安排工厂重新出货。丁昭不领情,“不用了,展台我们会找其他人做,送货单我也没签,你找个车运回去,这笔费用我们会在尾款里扣除,当然,结算会等到你们按要求完成所有搭建之后再进行。”听他这么说,对接人不吭声了。丁昭说得言之凿凿,肯定背后有人帮忙救火,自己要是不做,估计大把供应商在外面排队接手。撂挑子只不过是放出去的狠话,现在丁昭同样威胁回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轮到自己停在杠头上,赶紧换上笑脸,说了解了解,给大家添麻烦了,我这就去催工头加快搭建进度。目送对接人灰溜溜的背影,赖茜捂住胸口,问丁昭,“大头来得及吗?”丁昭举起手机,他开着语音电话,问大头到哪里了。上高架了!大头答。他们此前商议,与其把应急费用送给无良供应商,不如重新找人。丁昭想起之前推荐给赖茜的那家北京公司,上海办的人大头认识,他听说赖茜这里碰上难题,义不容辞,主动说去询价,卡着应急费用谈到一个不错的价格。三人重新分配,一个负责沟通,一个现场调度,一个工厂盯货,连轴转大半天,终于补上缺口。晚上大头跟车,将全新做好的展台运到现场,赖茜检查完,突然蹲到地上,蒙住脸大哭起来。丁昭吓一跳,以为又出什么意外。女孩不肯抬头,哑着嗓子说:“不是物料,物料很好,是我不好。”她没说完,一口气接不上,直抽抽。丁昭从没见赖茜哭过,三人之中,赖茜总是最坚强的那个,铁娘子流血不流泪,再苦再累也绝对打碎了往回咽,这几天她的精神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见她哭,大头五官都挤在一起,他蹲到赖茜身边,想抱抱她,手悬在空中半天,还是没搭上去,只是落到她后背,拍拍她,轻声说没事了,都解决了,这不有我……们陪着你吗。他安慰声音越温柔,赖茜哭得越响,最后人一倒,埋进大头怀里尽情发泄。大头呆两秒,唉一声,抱住赖茜哄她,哭吧,眼泪鼻涕随便淌,都揩我衣服上。丁昭见两人和小孩似的,忍不住笑了,他放松下来,刚要坐,屁股点地不到三秒,有人打来语音电话。一看,是it开发。旧借口(1)开发送来坏消息,说小程序有点不妥,用词微妙。明天活动小程序配合上线,怎么在这个关头掉链子?丁昭大骇,即刻打车,和赖茜与大头说要赶回公司。赖茜停下不哭了,吸着鼻子问他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帮忙。不确定,要去公司看情况。他来不及多解释,让两人留在现场,有什么事再联系。回恒光遇到上海晚高峰,车子塞在高架上动都不动。等推门进到办公室,已是深夜十点。it一片低气压,几个开发挤在屏幕前抓耳挠腮。丁昭路上得知,小程序有好几处报错,开发正在一个个排查,但最大问题是用户管理系统,注册后登陆不了,打开就是乱码。“之前测验不都没问题?”开发遗憾摇头,“有些bug就像爱情,想来就来,你挡不住的。”丁昭问多久能修复。对方答,不好说。活动明天上午十点开始,满打满算,最多十二个小时。丁昭做出决定,先修最重要的,用户系统必须按时上线。他在内部群同步更新进展,庄晓朵认同他做法。程诺文没有任何回复,时间有点晚了,明早他还要赶机,估计已经睡下。丁昭不想打扰,没发私信。他估计今晚陪it加班是逃不掉了,自己不懂程序代码,只能做后勤,负责加油打气,于是主动给开发买了宵夜,又抽空回家,拿上洗漱用品和明天活动穿的衣服,伺候好叉烧之后,马不停蹄折返公司。到凌晨,进展缓慢。看着时间分秒过去,丁昭心里没底,却不能在开发面前表现,跑去洗手间用冷水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