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薇换好了衣服,打开门,怯怯地问他们:“你们看合身吗?”两人一转身,都笑了,异口同声地说:“合身。”祺薇这才笑着跟他们下楼去了。等他们回到楼下,祺薇被翁夫人赞美了几句之后,刚才的尴尬便烟消云散了,于是就跟翁夫人和翁启良聊了起来,刚才正在献殷勤的柳文宣默默地看着他们,脸上有些愁云惨淡。这个时候,汤少青买通的人悄悄走到胡云灵的身边对她低语了一句什么,她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人群,趁自己的父亲和公公不注意溜上了二楼。而当她刚一消失,便又有人在武俊义耳边说了句什么,于是他也悄悄溜上了二楼。等他们上去有一刻钟以后,自然有人会去提醒胡一夫和容老爷胡云灵不见了。于是这两个老头便开始在人群里寻找胡云灵,当然,他们同时发现还不见了武俊义。常生始终守在祺薇身边,并用余光留意着通往二楼的楼梯,确定胡云灵和武俊义已经上去就一直没下来以后,忽然对祺薇说:“祺薇,你的项链呢?是不是忘在客房了?”“哦……是的。”祺薇这才想起来,因为常生帮她摘下来以后她没看到放在哪里,换完衣服就给忘了。常生看了眼翁启良,意思是还得麻烦你去带我妹妹上楼一趟,翁启良会意地刚要动身,被李南兴抢先了一步说:“我带陆小姐上去找。”常生是无所谓,反正他不准备再上去了,翁启良也只是笑了笑,并没坚持,于是祺薇便跟着李南兴又上了楼。常生正在心里掐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果然听到楼上传来祺薇一声刺耳的尖叫,然后就慌慌张张地跑下楼来。这一声尖叫令大厅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往楼上望去,而胡一夫和容老爷则预感大事不好的急忙往楼上跑。在刚才祺薇换衣服的客房里面,胡云灵和武俊义正在苟且,被准备进去找项链的祺薇和李南兴撞了正着,祺薇又惊又羞跑了下来,李南兴却站在门外没有走。在翁家做这种事,他不能坐视不管,准备等他们出来问个明白。而这时胡一夫和容老爷已经闻声赶来,李南兴一见是那淫妇的家人便没拦着,还帮着指了指是哪扇门,于是他们便破门而入了。正在穿衣服的胡云灵一见自己父亲和岳父都闯了进来,再不知羞耻也知道这种丑事会让他们颜面尽失,便连忙拿被子将自己整个盖住,完全没脸面对他们了。武俊义还强装镇定地穿着衣服,但他做梦也没想到,下一刻,胡一夫转身出去从李南兴的腰上拔出手枪,冲进来就对着他开了一枪。什么叫晴天霹雳和死不瞑目,武俊义在应声倒地的那一刹那深刻理解了这两句成语的含义,可惜已经太晚了。胡云灵在听到枪声后一下子将脸从被子里露出来,看到武俊义倒在血泊当中,她立刻就傻了,像木头一样一动也不能动了。青梅竹马的情人死在自己面前,还是死在她亲爹的手中,她接受不了,她感到脑袋里好像突然有根弦“嘣”地一下就断了,然后她就大脑一片空白了。胡一夫不知道女儿已经瞬间变成了傻子,余怒未消地走出去将枪还给李南兴,然后来到楼梯口,对楼下早都已经目瞪口呆的众宾客们说:“各位,刚才一个流氓企图侮辱小女,胡某一气之下将他杀了。在翁大帅的寿宴之日胡某如此冲动确实罪该万死,不过这等不法之徒死有余辜,让这种事打扰了大家的雅兴,胡某深感歉意。各位不要因为胡某刚才的冲动而介怀,请继续。”然后他走下楼,来到翁大帅跟前,深施一礼:“翁大帅,今天的事,胡某认罚。”翁大帅轻轻地笑了,洒脱地说:“不过是杀了一个流氓,为民除害嘛,何罪之有?胡大人不必放在心上,请继续饮酒欢歌。”翁大帅一表态,所有人都放松了,音乐又响了起来,大厅里也立刻又恢复了原样。李南兴在楼上一挥手,几名军人蹑手蹑脚地上了楼,悄悄处理了武俊义的尸体。此时常生还站在原地发呆。他没想到武俊义的命就这么轻意地没了,他本来只是想让胡一夫和容老爷捉个奸,杀杀武俊义的气焰,让他当众丢个脸,日后夹着尾巴做人就算了。他哪里会想到胡一夫会向武俊义开枪?何况胡一夫还没有枪。面对自己设的局最后演变成了谋杀,常生释怀甜蜜中午,二少爷回孔府去拿午饭,常生便跑到后院去看菜地。所有的菜都冒出一茬嫩绿的苗,精神抖擞地面朝着太阳茁壮成长,其中小白菜都已经长到一扎来长,看来夏风把它们照顾的很好。常生围着菜地转了好几圈之后蹲在白菜垅边上拔去几棵不成气候的细细的杂草,然后闭起眼睛用力地闻着那泥土的芬芳之气,不禁感到身体由内而外地涌起一阵恬静与舒畅。连日来的纷纷扰扰从未让他发自内心地笑过,他也没有心情去回味在这里的美好记忆,如今整个人沉淀下来,他终于笑了,笑的满足而有些傻气,然后轻声对自己说:“我回来了。”就在他独自享受这份惬意与宁静时,忽然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回头一看,夏风正气喘吁吁地跑进了后院。他站了起来,奇怪问她:“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夏风跑到他跟前笑了,摇了摇头说:“没事,就是听二少爷说你回来了,我就赶紧跑过来看看你。”看她跑的满头是汗,常生也笑了:“我又跑不了,你那么着急干什么?”夏风这才用衣袖擦着头上的汗水不好意思地说:“就是怕你跑了。”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问:“你跟二少爷和好了?”常生浅浅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你们谁先低头的?”夏风笑盈盈地刨根问底。常生翻了个白眼:“谁先不一样?还能一直生气啊?”夏风撇了撇嘴说:“我猜一定是你先低头的,二少爷那么凶,他哪会主动认错?”常生笑了:“二少爷对你是有多不好?你就那么不喜欢他?”“也不是……不喜欢。”夏风无奈地叹着气说:“就是有点怕他,看见他一瞪眼,我这心就噗通噗通地跳。”常生认真地问:“那你怕我吗?”夏风摇摇头:“不怕。”常生也无奈地叹着气说:“可二少爷说他怕我。”“啊?”夏风下巴都差点掉在地上,“算了。”常生又一笑,转身去看菜地,然后指着那几垅白菜说:“这白菜长的比其它菜要快,现在都能吃了吧?”“能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打算拔一些回去了,再长大点就挤了。”常生高兴地说:“那我明天早上可以拿它来烧白菜汤了。”夏风惊奇地问:“常少爷,你会烧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