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湖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座小楼,楼底装有木轮,楼前还系着四匹马。一人拿着锤子钉好了最后一块木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还不错。”那人将着座楼上下打量了一番,咧出一个笑。只是笑容凝固了一瞬,他眼里泛起了一丝悲伤,但很快又消失了。
湖面上点点波光映入那人眼底,岸边人直直地站了许久,湖畔也沉寂了许久。
“也罢。”他小声吐出这两个字,似是说给自己听的。目光落在湖面上,低头倒是能瞧见天上之月,只是盯着那水中月久了,眼睛有些酸……
不知过了多久,湖中映着的月亮渐渐藏近云里,那人才转身走向那座小楼,只见楼门前挂着一帆招牌,几个大字竖在楼前——
莲花楼医馆。
几日后的小镇上,最热闹的那条街,也是来往路人最多的地方,悄悄地架起一药摊子。不过那药摊也是寒酸,只有一张小桌和一个小箱,摊主坐在一小竹凳上,手里翻看着一本医书。
这本书原是他在道上捡的,只不过磨去了书名,于是索性将它重新换了一书皮,补上“医书”二字。
这药摊虽摆在常有人出入的茶馆旁,却没几个人过来看病买药。来往有人见了,也只是凑近瞧了瞧,说上一句:“这医师如此清瘦,还有些病态,也会给人看病呢!”
不过那几人话音略大了一些,叫摊主听着了,他重重地合上了手中翻阅的医书,似是怒了。“医书”二字底下,还有几个小字,端端正正地写着——李莲花
那几人以为惹恼了李莲花,正欲道歉,但他却站起身来,向那二人笑了笑,道:“人不可貌相,二位可是在我这看过病,吃了我的药未曾痊愈,怎就能断言李某不会看病呢?”
那两人忙说:“倒不是这个意思……”
李莲花拍了拍衣裳,又道:“二位觉得在下有些瘦弱了吗?可是这道上有什么规矩,行医之人必须肥头大耳,体态圆润才行呢?”
两人摆摆手,“也没有这个规矩。”
“那我瞧这位仁兄,眼周发黑,眉心带紫,倒是有些……虚。”李莲花一本正经地盯着二人,皱着眉说道。
那二人面面相觑,都摸了摸自己的脸,面露难色,“不知李医师说的,是我们哪一个?”
“左边一个……”
小道上,李莲花背着药箱,左手还提着一盒糖。念道,“果然这徐记的糖就是好吃些。”
李莲花将几块铜钱放在右手手心,掂量了一下,“谁叫你说的声音更大……”
话音未落,只见一匹快马从身边飞过,马背上是一女孩,瞧着也不过十五六岁,还带着两柄剑,策马的模样倒颇有侠气。
李莲花被蒙了一身灰,却只是拍了拍衣服,望着那背影,有些恍惚。
不过几个月前,他也是这般。
只是他的少师剑却在与笛飞声的打斗中沉到了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