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霁初:“梦见我们在沙滩看海,在卧室聊天。”谢寄:“……”谢寄强忍笑意:“海好看吗?”江霁初点点头。谢寄:“聊了什么内容?”江霁初:“都不怎么有营养。”谢寄回忆一番,某种意义上确实没什么有营养的对话。既然已经说开,不管过去关系如何,现在都算是绑在一条船上的战友。谢寄没拆穿江霁初,怕刚建好的小船说翻就翻。谢寄:“我这边查到……”“铃”床头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江霁初的手机。江霁初过去接起电话。“喂,表哥……嗯,我在朋友家……外公?……好的,我知道了……不用,我开车来的。”等电话挂断后,江霁初对谢寄道:“我外公来z市了,我得去接他。”谢寄:“来给你过生日?”江霁初:“嗯,飞机快降落了,表哥叫我一起去接机。”古邻溪年事已高,为了江霁初这个外孙大老远跑来z市,可见对江霁初的疼爱。谢寄一拍江霁初肩膀:“那去吧,把包子带上,下楼的时候吃。”疼爱江霁初的长辈专门来z市,谢寄也不好扣着人不放,其他事只得改日再说。他把江霁初从床上拉起来,两人一同去了餐厅。不远处的床头柜里,两道符纸化为灰烬。工作和往事都没困住谢寄,他还记得今晚有和谢泉一起去看演唱会的约定。六点多两人在家里吃晚饭,驱车赶往市中心体育场。谢泉喜欢思默喜欢了很久,演唱会将近,兴奋得就差手舞足蹈:“思默唱歌真的特别好听,她是创作型歌手,作词作曲编曲全包,还会跳舞。”谢寄大多数时间安静听着,时不时附和谢泉一两句。谢泉:“对了,她还有个姐姐,叫思悠。思悠是思默的经纪人,两人长得挺像,但性格一点也不像,思默是那种很温柔的人,思悠则是强势御姐,我前几天上街买东西偶然认识了思悠,票就是从她那里搞到的,前排票呢!”谢寄:“经纪人对外还是要强势一点,不然容易让艺人吃亏。”谢泉:“思悠也是这么说的,她人可好了,哥,等会儿我们先去后台,我介绍你们认识!”谢寄:“你们都熟到能进后台了?”谢泉:“嘿嘿,我跟思悠特别投缘,她还请我吃冰淇淋呢。”谢寄的位置让他习惯性的对人保持防备,尽管这点防备除非必要很少表露出来。谢泉作为谢家的小少爷,有不少人因为家世接近,他这个当哥哥的,暗地里会偷偷帮忙把关。去见一见也好,省得他倒霉弟弟给人卖了。他们停好车后,谢泉拉着他直奔后台,遇见保安直接出示思悠给的证件,一路畅通无阻。现场的气氛已经炒热,隔了好几道墙都能听到另一边的热闹。谢泉辨认着每个房间的牌子,不久就找到目标,在门上礼貌地敲了几下。一名身穿利落职业服的女性拉开了门,她头发染成了酒红色,大卷自然地垂落胸前,眉宇间满是英气。见到谢泉,女人笑着把他们迎了进去:“小泉来了。”谢泉也是一脸笑容:“思悠!你们准备的怎么样?”房间里还有几个忙活的工作人员,其中最出挑的事镜子前坐着的另一名女性,她正在被化妆师整理着头发,不方便站起来,但还是热络地跟谢泉打招呼:“你们好呀。”如谢泉所说,和思悠比起来,思默就像朵娴静淡雅的百合花,说起话不紧不慢,但不会让人觉得受冷落。思悠拍着谢泉肩膀:“这孩子就是我跟你说的谢泉,他是你粉丝,所以我请他来后台玩。”谢泉虽然很喜欢思默,但好歹知书达理,没狂热到失去理智:“思默,你好呀,我很喜欢你的作品,尤其是《明天》,很高兴见到你!”思默和谢泉握了握手:“谢谢你的喜欢,也很高兴你愿意来听我的演唱会。”和偶像打完招呼,谢泉也没忘了自家哥哥,给思悠和思默介绍道:“这是我哥,谢寄,之前说过他会一起过来。”思默:“你好~”思悠有意无意地打量谢寄,而后露出恍然的神色,朝谢寄伸出手:“原来是谢总,久仰大名。”谢寄与思悠握了握:“不敢当,祝你们演出顺利。”思悠:“谢谢。”只短短几眼,谢寄就足够判定出思悠和谢泉友情的单纯,也就放下心。他弟弟虽然人傻了点,但运气一向不错,待人真诚,也收获了不少真心相待的朋友。圆满14主会场华丽绚烂的灯光持续环绕,思默看上去文静,但在舞台上却有着惊人的爆发力,什么类型的歌都能唱,现场气氛十分活跃,粉丝尖叫声不绝于耳。谢寄和谢泉坐在前排,他弟弟的尖叫比任何人听起来都要响,充满青春的活力,而他也在这种场合里以另一种方式获得放松。此时思默在唱首节奏较快的歌,刚到副歌部分,正投入地跃动。体育馆右侧的大屏幕展现出思默因跳舞变红的脸颊,以及几颗自然滑落的汗水,但思默却不觉累般,忘情地享受舞台。一曲结束,谢泉激动地晃谢寄的胳膊:“怎么样,哥,是不是很棒!”谢寄应了声:“是,她表现的很好。”谢泉:“所以我超喜欢思默!她台上和台下的反差简直绝了!”反差。灯光全数熄灭,思默去稍微修正准备下一曲。谢寄眺着黑漆漆的舞台,想到了城市另一端的江霁初。误会他要行不轨之事时出腿带风的凌厉,今早穿着偏大衬衣跪坐在床上拉他手臂的乖顺。思默的反差暴露在万众瞩目之下,而江霁初的反差只展现给他自己。他动了动手指,江霁初后颈的触感仿佛还在指尖残留,他愈发能体会到梦中自己想掌控一切的原因。谢寄学着其他粉丝的样子,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打开聊天软件准备分享给江霁初。可他刚找到江霁初的头像,屏幕被突如其来的通话打断。而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正是他想分享生活点滴的人。谢寄按下了通话键。“喂,是谢总吗?”电话对面一开始还礼貌客套,听见嘈杂的音乐和叫喊立刻发火,“卧槽你那边怎么那么吵?!你他妈干什么呢?!”是江霁初的电话,但不是江霁初的声音。谢寄前后左右都是人,大多还是女孩子,他一时挤不出去,插上耳机把音量调高:“是我,你是哪位?”对面:“我是江霁初他表哥!”谢寄意识到什么:“你好,是霁初出什么事了吗?”江霁初表哥:“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他现在酒喝多在这儿叫着你名字耍酒疯!你倒好,小两口吵完架去酒吧泡吧?!”“?”谢寄,“霁初喝酒了?他现在在哪儿?”江霁初表哥:“在他家别墅,你爱来不来!”电话倏地挂断,谢寄摘下耳机,脸色有点发沉。他打电话的时候虽然没开外放,但谢泉还是能听到他说的话。谢泉:“哥,是学长出事了吗?不对,你们怎么有联系?!”谢寄:“是出了一点问题。”谢泉:“那哥你赶紧过去吧!我这儿没事,不用耽误我,等散场了我去找思悠思默玩一会儿,然后自己回家。”谢泉今年二十一岁,不是一岁,有成年人的自理能力。谢寄把手机一收:“那我先过去,你到家后告诉我一声。”谢泉:“哥你就放心吧,路上小心!”离开体育场,谢寄开车直奔江霁初住的别墅。早上分开时还好好的,怎么晚上突然喝多酒,还发酒疯喊他名字?所幸体育馆里别墅不算远,谢寄开了大半个小时就到达目的地。他这边车一停,别墅就窜出个比他大几岁的男人。男人穿了身略显皱巴的工作装,应该是忙完就来找江霁初喝酒,然后给折腾得不怎么整齐。男人上下瞧他几眼,克制着怒火站在铁门另一边:“谢寄谢总是吧,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我不怕你,你怎么厉害都是你的事,伤害小初就是不行!”听声音,就是刚才电话里那位江霁初的表哥。江霁初表哥知道谢寄。这位大名鼎鼎的谢氏掌权人自成名以来就没曝出过花边新闻,但名利场上表面光鲜亮丽,私底下谁知道烂成什么样。早期还有人想攀附谢寄,自己制造八卦,结果还没冒出来就被按进水里,听说还是个合作商,想发出八卦的第二天合作就取消了。而后谢氏越做越大,谢寄的身价水涨船高,但身边始终没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