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折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幕,起身笑道:“爷爷,既然人已经下来了,那我就先把阿远带走了。”老爷子笑容别说有多慈祥,将早早准备的红包拿了出来递给了刘折:“爷爷祝你生日快乐,拿着吧。”刘折迟疑了片刻,伸手接过了红包:“谢谢爷爷。”车上,关崇远闭目小憩,也不说话。刘折扬了扬手中的白金卡,调侃道:“爷爷的手笔是越来越大了。”关崇远将双眼睁开一条细缝瞧了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刘折无奈:“怎么一脸不开心?”关崇远:“我不是说过让你别来?”刘折:“可是我现在已经来了,而且爷爷看上去也挺高兴的,你知道他老人家为什么这么高兴?”关崇远:“我没兴趣。”刘折笑笑,并不在意,径自说道:“龙腾商会成立了五十多年,在整个东亚地区影响力非凡,十年前商会向zf申请并融资成立了长宏信用社,老爷子与我们刘家的分歧才日渐明显,谁占据信用社的主导权的就代表着在商会的话语权,明争暗斗十年来没消停过,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所有的矛盾将迎刃而解。”关崇远隐隐听出了些什么,冷笑了声:“金钱和权利的诱惑真的这么大?”刘折:“是啊,诱惑很大!我承认刚开始接近你,是带有这些目的,但是现在也是真的很中意你,当然如果你愿意,那真是两全其美,完美到连电影都不敢这么拍。”关崇远挑眉:“你知道吧?”刘折:“嗯?”关崇远:“我最不缺的东西,就是钱这玩意儿!事实上关家怎样,我根本不关心。”刘折眉头拧得都快打结:“为什么?”关崇远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为什么?你想啊,th财阀的现任董事长是我妈。”就算不靠蒋女士,他也有自己的工作和理想,他也从未想过这一生活着,是为了成全谁。刘折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无话可说。车子缓缓在刘家别墅前停下,关崇远还以为是来参加生日派对的,结果下了车才发现就他们俩人。露天泳池边摆放了许多美食与美酒,鲜花和汽球十分应景,看样子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喜欢吗?”刘折拿过香槟递给了他。关崇远接过酒,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重要的是你开心,今天不是你生日?”刘折浅笑:“我今天二十八岁的生辰,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话?”关崇远:“祝你又老了一岁。”刘折憋了口气,咬牙切齿:“信不信我泼你一脸酒?”关崇远的视线越过他,看向泳池边的钢琴,“又没有请钢琴师,摆着应景吗?”刘折搁下手中的酒杯,走到了钢琴前,回头问他:“想听什么?”关崇远想了想:“单身情歌。”刘折白了他一眼:“再点。”关崇远:“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刘折狠抽了口气:“不会。”关崇远:“你好毒。”刘折:“你今儿是成心跟我过不去了?”关崇远:“都是我妈喜欢的。”刘折恼怒:“你妈喜欢关我什么事?!”关崇远哦了声:“那就随便吧,我没什么想听的。”刘折一脸无奈的看着他,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可真叫人又爱又恨!”刘折不再理会他,径自坐到钢琴前,纤长骨感的十指灵巧的在黑白钢琴键上弹跳着,优美动人的音符和磁性低魅的嗓音在这小方天地流转。潮声浪声去又来前事降在我心灵内留低是琐碎片段变幻决择无奈未知道可应该留住你不必再分开碰到真情谁愿拒人千里外不过这刻怕被热爱也许痴情全是恼人的意外刚停住它却又来如可预知到未来谁又会害怕它变改留不住的每段情心中偏不放开……关崇远有一瞬不自觉被他吸引,入了戏。刘折全程都在用炽热而虔诚的眼神注视着他,没有人能拒绝,像刘折这样的人投以如此注目,仿佛在他眼中的自己,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然后被莫大的满足感渐渐折服。直到钢琴声停下,关崇远还坐在原地久久未反应过来。刘折很满意自己看到的,戏谑的问道:“好听到傻了?”关崇远暗自抽了口气,“你这是有备而来。”刘折笑而不语,拿过两杯鸡尾酒,一杯递给了他:“敢喝吗?”关崇远抬眸慵懒的睨了他一眼:“放了毒?”刘折:“比毒更可怕,它有轻微的催情作用,你要真对我没有一点意思,喝完这杯酒,你可以转身就走。我刘折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我便是中意你,不跟你玩暖昧游戏。”关崇远看着刘折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迟疑了片刻,随后神情漠然的一口饮下,搁下手里的空酒杯,没有多看他一眼转身离开。刘折瞬间眼眶一片绯红,身子微微颤抖,他不甘的喊了声:“关崇远!!”喊罢,刘折追了上去,一把拽过他的手腕:“你就这么走了?”关崇远:“是你说,喝完这杯酒我就可以转身离开。怎么,你输不起?”刘折喉结滚动,愤恨的瞪着他,“想走,也不是不可以啊!你给我下去!!”说罢,刘折猛的推了他一把,千筠一发之际,关崇远一把捞过他的领子,双双往身后的泳池倒去。嘭的一声巨响,水花溅起,关崇远水性很好,很快便浮了上来,正准备上岸,却发现水里没有了动静。关崇远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看了眼茫茫水面,再次潜进了水里。在刘折沉入泳池底部之前把他给捞出了水面。刘折被呛得不轻,又受了惊吓,只是紧紧攀附着眼前的人,巨烈的咳嗽了许久。“你没走,是不是代表我们可以试试?嗯?”刘折声色沙哑,抱着关崇远的后颈深情问着。关崇远眉头紧蹙:“我不回来你就淹死了。”刘折哽咽道:“那有什么关系?你也可以不顾我的生死。”关崇远:“你是不是都算计好了?”刘折苦涩笑了笑:“我算计这场戏,费尽心机,可唯有这颗心我不能算计。”岔路关崇远觉得自己此刻该推开他,可迎上他哀求悲伤的双眸时,却迟迟没有动作。相比宋轻舟的绝决与冷漠,此时此刻的刘折让他找不到理由拒绝,人为什么总那么执著于自己认定的一件事物呢?为什么不肯放手?为什么非要撞南墙头破血流也不回头?眼前的退路与另一种选择再次让关崇远动摇了自己的心,或许……偿试一下也未尝不可?或许可以不必活得那么沉重。纠结并说服自己后,关崇远问道:“为了两家的合作关系?你说这是最完美的结果。”刘折甩了甩头:“不,现在与那些无关,只是……跟你谈个恋爱。”关崇远迟疑了片刻,吱唔着:“我,我没追过人。”刘折:“我追你啊。”关崇远无奈,也不理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刘折冰冷的指尖轻揉着他后颈的头发,眸光诚挚:“就是莫明奇妙的喜欢上了,如果你非得要理由,就像你现在不自知的魅力,也让我着迷。”见他没有再躲闪,刘折攀附着他的脖子,倾身去吻他的唇,关崇远下意识偏过头闪躲了一下。刘折怔愣了片刻,没有在意,只是笑笑:“你不想让我吻你?”关崇远:“只是没有准备。”刘折不再强人所难:“ok,嘶……这水好冷,我们还是先上去再谈?”俩人换了干爽的衣服,已经晚上十点半,刘折一点儿也不见外,率先躺到了床上,拍了拍身边的床位:“要不要……完成上次没有完成的事情?”关崇远略微尴尬:“我,还是睡沙发……”刘折长叹了口气:“隔壁有收拾好的客房,早知道你这个性格,还不如先吃进嘴里省事。”关崇远疑惑:“什么?”刘折:“你知道吗?你这人啊真不能较真,一旦较真就转过不弯来,一头钻进牛角尖里,也死不悔改的那种。”关崇远躲避了这个话题,收回了视线:“我去睡觉。”刘折:“嗯哼~祝你好梦。”门应声关上,刘折瞪大着双眼躺在床上,回想之前种种不由失笑,也不是没有突破,撕掉他伪装的冷酷,还有点可爱。关崇远辗转到天亮才浅浅睡去,睡着了也不断做梦,梦里走马观灯,光怪陆离。他梦到宋轻舟了,他梦到他们还在那间公寓里,宋轻舟正在打包行李。他平静的看着他,问他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