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咱们大舅做了件好事。你有很久没有出来走走了。”姜危桥在他身后收拾完了行李过来说。唐彦回头去看他。他脸上笑吟吟的,刚才的尴尬一扫而空。依旧对于这四年来的事绝口不提。当惯头牌的人就是不一样。唐彦还在发呆,姜危桥已经凑过来,“不许乱想别的男人。”姜危桥亲昵地警告他,“只准想我一个人。”唐彦无奈:“你胡说什么。”“我没有胡说,冰壶冠军,杂志模特,校园同学,家庭医生……啧,唐总玩得这么花,我可是要伤心的。”亲了他一下,一个深吻,直到把他脑子里那些思绪都挤走为止。唐彦没有阻止。这其实是不对的。姜危桥的问题还没有清算,根本不应该让他把关系拉得这么近。可是……随着近几次姜危桥的得寸进尺,这种事情简直变得平常稀松了。况且姜危桥的吻技实在高超,每次都能让人有很美妙的感觉……到最后唐彦根本是自暴自弃,任由他肆意妄为。在缠绵中,他有些蒙地问:“我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这又有什么不对?”姜危桥像是偷腥的猫,抓住每一个机会,亲吻每一个他喜欢的位置,然后还嘀咕,“总不能让你去纵容那个冰壶冠军。”唐彦被他逗笑了。某些时候他也怀疑姜危桥到底是怎么拿到业绩在一起四年前的一个周五。姜危桥插着兜观察着来往的年轻面孔。多少有些百无聊赖。大概是临近周末,整个大学的来往的人都显得分外松弛,虽然也是一样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少了那种紧绷的感觉。他又等了会儿,像是有什么心理感应似的回头去看校门内的那条主干道,不到片刻,唐彦的身影就从树荫道上出现。他个子那么高挑,面容英俊,身材更是笔挺完美,一路走过,都有人侧目追随他的身影。不过穿着普通的白衬衫和牛仔裤,背着的背包也只是普通牌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看着他,就觉得这个人很有教养,像是从很有教养的家庭里出来的贵公子。又干净又温润,光是远远地瞧着,也赏心悦目。唐彦手里抱着教材和平板电脑,看到他的时候,眼前一亮,加快了脚步要过来。就在这个时候,他瞧见有个年轻男人凑到姜危桥旁边去聊天。姜危桥笑着应了几句,不像是陌生人,甚至还有点亲昵。他愣了愣。但是很快的,姜危桥跟那个人说了拜拜,对他招呼:“彦彦哥。”唐彦走过去,跟那个男人擦肩而过。对方身上带着一种很轻浮的香水味道,甚至连衬衫也是oversize,侧眼就能看到胸肌。“他是……”“哦,在新兰亭遇见过的客人。”姜危桥不是很在意地说完,看到了唐彦的眼神,很自然地笑了笑,“不是我的客人,是阿宾的。有一次阿宾忙不开,是我过去给他开的酒。”“……怎么会在这里遇见。”唐彦问。“他来送朋友上课。”姜危桥说,“凑巧。”唐彦看到那个男人上了辆跑车,很快开走,确实看起来像是偶遇,他还在出神,姜危桥已经过来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不是说要带我去逛逛学校外面的夜市吗?”姜危桥看看天色,“这都快天黑了,我好饿。”“抱歉。”唐彦的思路已经从刚才的巧遇上转移,连忙问他:“吃什么?”像所有的大学外面一样,唐彦所在的大学后街,狭窄而隐蔽,除非是附近的土著很少有生面孔。两个人走过来的路上姜危桥还问他有什么吃的,从那个老旧破损的北门出去后,唐彦被这条街道别样的繁华冲击愣了,茫然了一会儿。“你吃辣吗?”他问了一次。“我不太能吃辣。”姜危桥打量他,了然,“彦彦哥很少来这边吧?”“嗯。”唐彦老老实实地承认,“平时都是吃饭堂,或者回家了,很少跟同学出来……就来得少。”“那你就别假装地主了。”姜危桥说,“我们一起逛会儿。”他说完忽然牵起唐彦的手,猝不及防的让唐彦一僵,他想往回拽,可是姜危桥却浑然不觉似的拉着他就拐进了旁边的店铺。这里挤满了各式各样的饭店,小吃店、图文复印店和卖着稀奇古怪产品的文具店。来自义乌小商品市场的各类杂货充斥着整条街道,千奇百怪,海纳百川,形成了一套自己的商业体系,热闹繁荣,物不一定美,但是价一定廉。两个人看稀奇一样一家店一家店的逛,尤其是二次元的手办店,在里面看了好久。各种花里胡哨的东西连名字都叫不上。这期间姜危桥一直牢牢抓着他的手不可能放开,很多人看过来,唐彦感觉脸都烫了,他却大大方方,丝毫不介意。不……内心深处甚至有点窃喜。等逛得差不多了,也到了饭点,走出店铺,姜危桥松开他的手看时间,还有些依依不舍。“哎,要是能跟彦彦哥一直牵着手就好了。最好是连体,谁都不能分开那种。”“幼稚。”唐彦说他。姜危桥笑得可开心了,领着唐彦找了一家东北菜馆吃饭。说实话这家饭菜也就那样,高油高盐大火爆炒,可是跟有好感的人在一起吃饭,总是开心的,吃起来失去了食材本身味道的菜肴也没有那么糟糕,甚至有些可口。大窑的广告贴满玻璃窗上,单价8元看起来便宜又实惠。唐彦问他:“是啤酒吗?”姜危桥震惊:“没喝过大窑?”唐彦摇头。于是姜危桥跟老板吆喝:“拿瓶大窑。”老板拿着玻璃杯,开了瓶大窑过来,姜危桥倒了一杯递给唐彦,有点劣质的香精味道便散发出来。唐彦试了试,是一种果味的碳酸饮料,像他小时候学校组织去动物园春游,摊位上卖的那种散装饮料。“好喝吗?”“还行。”唐彦还在专心品尝滋味。姜危桥仔细看着他,看他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露出新奇的表情,不知道怎么的,心微微动了一下。“我去个洗手间。”姜危桥站了起来,“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