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凡双眼迷蒙,调整好气息后才看向面前的人,嘟着嘴:“明明都是“力不从心”这个词不能乱用距离两人分别仅仅半个小时不到,周身裹挟着夏季燥热的暖风,傅温礼又回到了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这间房。窗帘缝隙中钻出的一束光直射在雪白的墙壁上,容凡单手支着头侧躺在大床中央,身上穿着一整套的黑色猫耳情趣短裙,束带紧紧箍着腰身,将他原本有些瘦弱的身躯衬托得玲珑有致的。他目光直勾勾盯着傅温礼进门的方向,姿态丝毫不扭捏,明摆着就是在等人回来。将门“咔哒”一声上了锁,踱着沉稳的步伐走近,傅温礼弯腰,将手撑在了容凡脸颊两侧的枕头上。一双瞳眸如隐于暗夜的黑曜石一般吸引着容凡的目光,他看见傅温礼往自己系着chocker的脖颈上瞟了一眼,须臾之后,听见人一字一句缓缓道:“进步神速啊。”“你从哪学的?”他问他。浓密的睫毛下露出一双灵动的眉眼,容凡抬手勾上傅温礼的衬衫前襟:“网上搜的。”“小朋友少上网,会跟着大人学坏。”傅温礼凑到他耳边调侃。容凡不傻,从对方说话的语气和眼神就能明显感觉出来,傅温礼对自己今天的装扮其实是满意的。“30岁的男人无师自通,20岁的小朋友就只有靠勤奋好学才能赶得上了。”容凡嘴角勾着笑,说罢抿抿唇兀自吞咽了一下,捞着傅温礼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跟,刚好摸到了网袜蕾丝边那块凹凸不平的花纹上:“你觉得,我的学习成果怎么样?”傅温礼一句话未讲,只是很配合地贴着人俯下了身子,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自己究竟起了多大的反应。“不加班了?”容凡眼尾上挑,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悄声在人耳边询问。身下人细软的发丝从傅温礼指间的缝隙中穿了过去,他顿了顿,忽而勾了勾唇角:“容凡,你现在也学坏了。”容凡瘪瘪嘴,不以为然:“只有你会说我坏,你公司那些周末被迫加班的人可都得感谢我……”傅温礼现在箭在弦上,没工夫跟他多周旋,未待人将剩下的话说完,便已欺身覆了上去。不到半晌,卧室内便断断续续传出了那些令人脸红心跳、暧昧至极的声音。念在容凡的身体刚过恢复期,傅温礼即使是最上头最失控的时候,也掌握着度,没敢像之前那样把人过狠地折腾。但容凡的想法似乎和他有点出入。自手术后的这段时间,两人在床上的最大尺度也不过是亲亲抱抱,摸都不敢多摸,生怕控制不住撩起了火。容凡今天爽是真的爽了,但这猫耳装穿一次其实挺费劲的,他想物尽其用。事后两人靠在一起休息的功夫,容凡的手就一直不规不矩的,指尖在傅温礼胸前至腹部那几块肌肉上来回游移。傅温礼端起床头的玻璃杯抿了几口,又将水给容凡渡进嘴里,之后拍着人后背像哄孩子似的哄着,叫他老实点。经验帖上有教过,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只能信一半,容凡对此深以为然。自己今天已经穿得这么美了,他就不信傅温礼真就一次做完再也不想了。思索间,他起来一个横跨直接坐在了傅温礼的身上。傅温礼半靠在床头,另一手扶着他的腰,两眼似笑非笑地一直盯着他。容凡看过来的目光灼灼,他心里横竖就那点小九九,其实一点都不难猜。傅温礼不是不想,但他总得顾着容凡身体,人最近刚刚缓过来一点,现在不能过度损耗。另一方面,也是想着大周末的,不能把大好的时光全部浪费在床上,于是冷静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岔开,懒懒道:“不是一直想去约会?一会儿洗个澡起来吃点东西,我带你出门。”他起身给了容凡一个轻柔的吻,之后一个翻转把人压在了身下,隔着蕾丝紧身衣轻薄的布料又摸摸蹭蹭好一会儿,之后埋头在容凡颈间长长舒了一口气,起身去了浴室。就这样被一个人撂在了床上,容凡虽然知道傅温礼在顾虑什么,但多少还是有些气不过。自己费老大的劲准备这些,又把人从上班的路上骗回来,结果……容凡一边想着,一边摘掉了头上的猫耳朵发卡。他趴在枕头上阖眼眯了一会儿,听见浴室的水声断了,才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原想着就听傅温礼的话,去老老实实把澡洗了。结果一转头,猛地瞥见对方放在床头的手机,原本昏昏沉沉的大脑,突然之间就变得活跃了起来。趁着人刚洗完还没出来的功夫,容凡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迅速拿过手机三两下点开了傅温礼的微信头像,在找到【设置名字】那一栏后,一边敲字,一边咬住了下唇,憋出一个坏笑。陆怿忱这一阵子的工作量就像安城连日攀升的气温一样令人绝望。照分管的部门职能来看,他就只用负责好商务外联这一块,盯着别出错就行。可近日来不知怎么的,公司里芝麻绿豆点大的文件都要拿过来让他签。次数多了,陆怿忱心里觉得奇怪,可逮住跑腿的人一问,对方解释来解释去就那一句话总裁交代的。可这些原本也就不在他负责的范围内,傅温礼这么安排一定是有原因的。陆怿忱思来想去,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就像今天,好好一个周六,自己一大早被叫到公司加班,傅温礼这个本该坐在主位上给大家开会的项目负责却没了人影。结合近期自己在他这儿遭受的种种反常且不公平的待遇,陆怿忱更加确信这家伙根本就是故意的。一想到这里,陆怿忱在椅子上更是坐不住了。他攥紧拳头将骨节掰得“咔咔”作响,拿出手机当即就给人连环轰炸发了几条微信过去。我的日子不好过你也别想舒服,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来公司把这个班上了!一连串信息发完,准备退出界面的时候陆怿忱手滑了一下,不小心点到了傅温礼的微信头像。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失误,却为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盯着傅温礼的新微信昵称研究了半天,陆怿忱憋着笑,截了好几张图保留证据。之后秉着看戏加嘲弄的心思,将屏幕上看到的画面截了一张图给傅温礼发了过去。彼时的傅温礼刚把容凡送进浴室,替人把门关上,一转身就听到了床头的手机在响。解锁后最先入目的是陆怿忱发来的一行字:【你这昵称怎么回事儿?咱们傅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了?】傅温礼沉默着皱了皱眉,紧接着点开了对方发来的图片,一眼就发现了其中端倪。就在刚刚自己洗澡的时候,他被某个欠收拾的小崽子偷偷修改了微信昵称。明晃晃四个大字“力不从心”。言简意赅、语义通透,诉说着人到三十被命运裹挟的心酸与无奈,乍一看去,还真不知是叫人该心疼自己、还是心疼容凡更多一点。傅温礼闭着眼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又气又想笑,最终还是关上了屏保,将手机撂回床上朝浴室看了过去。浴室的门在十秒钟之后被敲响,只是这次,不待容凡应答,氤氲的水雾中已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容凡从浴缸里坐直了身子,眉毛和发丝间仍挂着晶莹的水珠。他眨着眼睛讷讷地看向来人。对方手中捧着一个圆形的玻璃香薰,点燃放在洗手池的台面上后,扶着浴缸的沿壁缓缓坐了下来。片刻后,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我怕你洗着洗着又睡着了,进来看看。”“不会睡着的。”说话时,容凡水里的两条腿不自觉蜷在一起,之后视线穿过雾气、落在了不远处那摇曳的烛光上:“你点这个做什么?”傅温礼紧抿薄唇眸色渐深,齿间吐出淡淡两个字:“计时。”“这香薰是前年出差从比利时带回来的,一直没用过,但据说燃到底一共需要两个小时。”他说着微微勾起唇角、向容凡看了过来,目光满含深意地幽幽道:“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