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不明白,忽然,对面迎面而来的远光灯晃了一下眼,白苍源下意识闭眼缓神,耳边是不停的“嗡嗡”声和刹车声。老男人渐渐皱起了眉头,许久之后,慢慢,慢慢的睁开眼睛,入目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色跑车。领头的是一辆兰博基尼魅影,不用看车里藏了多少人,光看车,就是黑压压的一片,大有将整个码头都围起来的架势。而且,停下的一瞬间,白苍源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常年训练杀手的警觉性立刻让他汗毛竖起,下意识握住了自己后腰那擦拭过无数遍的沙漠之鹰。终于,咔哒领头的车门打开,谢祈年自其中弯腰而下。194的身高立在车前,比那辆黑漆漆“魅影”,更具压迫感。黑色风衣一直垂至小腿处,随风微摆,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然后,在白苍源紧张的凝视下,那恶魔一点一点的,迈动了步子。喉结攒动,白苍源扣在扳机上的手竟也开始跟着发抖。眼见着谢祈年靠近,然后,疯批狼崽崽微沉的声音渐渐入耳,足以抚平心底的躁郁。想想……这一切都是为了和他一起过上安稳的生活,便也什么都不怕了。顾承下意识把手插进衣兜,谢祈年也总会挑这时候,去挽他的手臂。粘着顾叔叔,照顾顾叔叔,哄顾叔叔开心,给足顾叔叔面子,这些天来,已经成了谢祈年下意识的习惯。指尖触及微硬的东西,顾承敛眸,不一会儿,拿出一根……棒?棒?糖?只是上面的糖纸不常见,灰色的,画着一只眼睛是荷包蛋形状的小白眼狼,旁边还有一个对话框,里面写着“嗷呜qaq”。顾承一下被这包装逗笑了,参观谢蕴花海的紧张心情霎时散了个干净,直接忽略一旁紧张到冷汗落进眼睛里的白苍源,问:“这是什么?”“棒棒糖啊。”谢祈年解释:“我自己注册的商标,xbyl,生产各种稀奇古怪的口味,放马过来顾承从不知道,……能疯狂到这种地步。眼前发黑,身上的每一块骨头仿佛都不属于自己,像是任对方肆意拿捏的玩具。但谢祈年的眼睛红了,他看到了,狼崽在生气,既生气,又委屈。所以,他可以任由情绪崩溃的小狼发泄,但最后……他要留一口气。为了“报复”,也要留一口气。于是,外面的天亮了又黑,黑了又亮,亮了又黑,黑了又亮……沙发,浴室,飘窗,书桌……反正,一切不正常的地方他都见识了一遍。顾承没有力气去看表,只能盯着天色,判断时间,只觉得这几天除了吃饭就是……比一个世纪还要长。好不容易看到谢祈年睡着了,顾承连问系统长了多少年生命值都没忍心,就开始强撑着精神,找小阿年的麻烦。“阿年……”他试探着张口,嗓子哑的厉害,说一句话就难受,但还是道:“阿年,我渴了,嗓子好疼……”谢祈年立马撑着精神起来,睁眼倒水。“阿年……肚子疼……难受……”谢祈年又立马精神起来,把人抱在怀里哄。“阿年,好像发烧了……”谢祈年这下彻底精神了,马上爬起来,把人往医院抱,却被顾承一把拽住了衣角:“不……不去医院……”小狼带着黑眼圈垂眸,温柔的吻上了宝贝的眉心,像是在为自己的偏执道歉:“乖一点,不去医院会更难受。”“可……因为这种事去医院太……太丢人了……”“你……自己想办法……”“唉”谢祈年深叹一口气,心想:真折腾啊。随后,又把顾承放回了床上,掩好被子,拿了毛巾敷额头,又叫来了他的……医生朋友。林深第一次大半夜的提着药箱进门,迈入的时候,还哭笑不得的提了一嘴:“我需不需要问一句经典台词:总裁,能不能不要总是大半夜把我往你家叫?”“……”谢祈年欲言又止,随后化作了一声爽朗的笑。林深给顾承打了点滴,走的时候,还贴心的为谢祈年留了几剂补药,嘱咐了一下他的黑眼圈:“欲重伤身啊。”谢祈年随手将药扔在茶几上,心想:是气大伤身才对。随后从酒柜里翻出两瓶威士忌,问林深要不要一起喝,却被他摇着头拒绝了:“家里那位不让,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