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路城毫不犹豫地夸人。他说完止不住笑,整张脸都闷进枕头中,肩膀直颤。“别笑了,”曲暮再次捂住他的嘴,“你刚才要说什么呢?”路城的气息喷洒在他的掌心,曲暮觉得心尖被轻轻挠了一下。他马上将手撤走。“就是”路城神情认真不少,他压低嗓音道:“我当真了。”“当什么真?”曲暮觉得离谱,直接上手薅乱他的头发,“我又不会骑!”“我可以带你骑。”路城笑着抓住他的手。曲暮:“”于是两人就着摩托车的归属问题,理论到了半夜。曲暮最后顶不住困意,迷迷糊糊中,他被路城弯弯绕绕的思路带了进去,用一声“嗯”达成了两个人的共识这辆摩托车是两个人的。等到确认曲暮睡熟过去后,路城才心满意足地掏出手机,摁停不知什么时候打开的录音。那段录音挺长,但路城保存后,直接划到了最后两句话路城:“所以它不止属于我,还属于你。”曲暮:“嗯。”他放在耳边听完,将手机重新收起来,就发现曲暮脑袋只枕了一半,半边脸差点掉出枕头。路城盯了片刻,悄然往下挪动了身体,肩膀缓缓靠近他的脸。看起来就像曲暮枕在他的肩头。黑暗中,他感觉到肩膀上多了一颗脑袋的重量,唇角随之勾起。他偷偷将曲暮额前的碎发拨到一旁,落下一个吻。“等我回来,未未。”-翌日,早上五点半的闹钟还没响,曲暮就自然醒了。他一醒才发现,他整个人都被路城的气息包围着。特别是发现他还枕着路城的肩,手松松垮垮搭在人身上时,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他没敢动,悄悄将视线移向路城的脸,只见他依旧熟得很熟,平稳的气息时不时喷洒在他的额前。两人此刻姿势有些怪,他整个人都贴着路城,暧昧感登时横生。突然,路城的闹钟响了起来。曲暮一个激灵,赶紧调整姿势,从床上爬起来。路城被这一动静吵醒,他眯了眯眼睛,抬眼就见曲暮坐在床上,“闹钟吵醒你了?时间还早,再睡会?”曲暮摇了摇头,帮他摁掉闹钟,“没有,刚才起来上厕所,现在不困了。”于是两人洗漱穿戴完毕,曲暮送路城出校门。或许是昨晚说太多话了,又或许是起得太早,两人一路都没怎么说话。天色灰蒙蒙,却挡不住云间的碎光,曲暮一路都在看天,他在想,还好今天不会下雨。他最讨厌下雨天了。直到校门口时,曲暮才拽了下他的书包带。路城回头看他,“怎么了?”“那个”他指了指路城的书包,“我昨晚放了瓶奶在你书包里,你待会在车上可以垫垫肚子。”路城一顿,随即将书包取下来,拉开拉链一看,还真有一瓶奶。时间过于匆忙,他想着飞机上有早餐,就没准备。但他是八点的航班,还有段距离。他没想到曲暮会帮他准备一瓶奶。许是临近分别,他突然觉得喉头有些苦涩,好久他才将书包重新拉上,手里紧紧拽着曲暮给的奶,道:“知道了,我会喝的。”直到看着路城坐上车,曲暮抬手朝那辆车挥了挥手,这才回了教室。-于木飞觉得曲暮今天一整天都心神不宁。他今早刚知道路城出国,这在他这已经属于a级紧急事件,他二话不说勾搭上徐宁,把曲暮架到一班进行“盘问”。曲暮跟几人说明了情况后,也不嫌累,接下来几乎一下课就往一班跑,心不在焉地坐在路城的座位上,一坐就是一个课间。他每次上来都会随手抓张试卷,以至于于木飞起初以为他真的只是在安静地做题。直到晚上大课间快结束时,他才觉得曲暮的状态有点怪。曲暮一边刷题,一边听着几人在一旁闲聊,偶尔会出声应那么一两声,表示自己在听。但其实他几乎没怎么听,连做题速度都慢了很多。he“喂,老曲!”于木飞喊了他一声,“你数据抄错了。”“啊?”曲暮顺着他指的位置一来,“还真是。”于是他管斐田辛借了涂卡带,把正确的数据重新抄上。“你咋啦?题目的数据都抄错?”于木飞关心道。曲暮头都没抬,“噢没啊,看错了。”斐田辛“啧”了一声,“曲哥,你今天状态不对啊,有心事?”徐宁附和道:“对对对,我也觉得曲哥今天有点奇怪。”庞钟耀凑过来,“啥事啊?”“”曲暮抿了抿唇,“真没事,明天考试了,复习呢你们怎么都不刷题?”“哎,没事就好,”郑玮顿了下,拿起本书装模作样,“你也说明天考试,临时抱佛脚不适合我,不如聊天。”“那你看个屁?”于木飞拍掉他的书。于是一群人又打打闹闹起来。曲暮笑了笑,低下头想继续刷题。突然,他的手机“叮”地响了声儿。他顷刻撒下笔,将随手搁在桌肚的手机掏出来看。结果刚扬起的一点笑容瞬间僵住。只是一条垃圾短信。曲暮:“”他将那个号给拉黑了,顺手删了信息。也对,明明要飞20个小时才到,怎么可能这么快?这么想着,他也刷不下题了,干脆点开微信的置顶头像,从下往上翻着和路城的聊天记录。“看啥呢?”于木飞突然凑过来。曲暮吓了一条,一秒摁灭手机,“没没啊。”“我看见了,”于木飞却欠兮兮地往他身边凑,“‘喂’是谁?我俩快五年的聊天记录都没你跟这个‘喂’多。”“呃”曲暮一时说不出话,却有些庆幸还好他把路城的备注改了。于木飞:“是不是你的”曲暮:“不是,是乡下的一个朋友。”“噢”于木飞犹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朋友在乡下?”曲暮:“一个多月前认识的,挺投缘的,多聊了会。”“好吧。”于木飞想了想,以为他是上次国庆回乡下认识的,“男的女的?”“男的。”于木飞:“噢,没意思。”曲暮:“滚。”于木飞举手投降:“好好好,我滚。”剩下的一节晚修,曲暮努力集中注意力,但当拿出路城给他整理的那本语文笔记时,他几乎不带意识地就往上边涂涂写写好几个路城的大名儿。曲暮:“”疯了。他计算着时间,路城大概要凌晨四点才能落地,于是他晚修完赶紧洗漱上床,攥着手机准备熬到四点。今晚的房间空荡荡的,过分安静,四周黑压压的,像极了他寄居在何跃华家时的房间,就连挂在阳台上的衣物都显得沉甸甸的,任凭风再怎么闹腾都丝毫卷不起来。他很烦躁。于是他沉着脸,摸黑爬下了路城的床。他站在床边看了片刻,将整齐的被子重新铺平,整个人卷了进去,直到此刻,周身被路城残存的气息紧紧包裹住,他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些。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皮终于开始打架,但他愣是强撑到了凌晨四点。四点整点时,他立马掐灭准时响起的闹铃,捞起手机来看。却依旧一条信息都没进来。曲暮打开手机反复确认,发现唯一的小红点还是某个公众号的推送,他不由得有些失落。又过了半小时,就在他丧气地将手重重垂下床时,“叮”的一声消息提示音骤然响起,他的神经瞬间活跃起来。[喂!:到了。]曲暮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瞬间困意全无,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敲打。但他删删减减,最终只发过去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