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宽睨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干什么?送个衣服毛毛躁躁”但他还没说完,就被裴羽捂住了嘴,就着就听裴羽朝里边喊:“好,放门口了哈。”说完他就拉着齐文宽朝另一个方向走了,齐文宽不明就里,低声问:“去厕所干嘛?”裴羽:“心灵受到了创伤,需要找人安慰一下。”齐文宽:“”外头的动静逐渐远去,曲暮却依旧埋在路城怀里,半天没说话。路城见状,低声笑了两声,圈着他腰的手朝上移,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好了,羽哥不会知道的。”曲暮却寻着他遮在衣领下边的皮肤,在那上边咬了一口,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好羞耻。”他闷闷说了一声。刚被抵在门上亲,外边的人就跟他隔着一道门,虽然看不见彼此,不一定能想象到里边在干什么,但曲暮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就忍不住脸红。“多习惯就不会。”路城揉了揉人的脑袋,笑道。曲暮一听,一时不知该嘲笑自己脸皮薄,还是该唾弃路城脸皮厚。于是思索无果,他在那个牙印上加重了一口,留下了个重重的牙印。“待会再咬。”路城笑着揉了一把那个在自己身上忙着的脑袋,问:“先换衣服好不好?”曲暮还想跟人再黏腻一下的,他倒不要紧,但路城淋得比较严重。怕他感冒了,他遗憾地在那处地方舔了一下,“好,你先换。”“一起换。”两人换完后,整理了下状态,这才下楼去跟几位哥哥道谢。这次多亏了他们,要不是他们,两人恐怕还得再耽误上一阵。许恒风早就给两人准备了杯热牛奶,但他看了看曲暮的脸色,突然问:“小曲这是醉了?”齐文宽也觉得他眼神有些不太清明,就要起身道:“我去给你煮碗醒酒汤。”“哎,别”曲暮拦住他,“不用了,宽哥,我没事的,刚才有点醉,现在好很多了。”这话当然是假的,跟路城亲完后,他觉得这酒更上头了,脑袋到现在都有些沉。路城把奶抵到他嘴边,“喝一口。”曲暮还是有些窘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喂牛奶,显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是过于刺激了。但路城神情却十分自然,动作也很大方。那几个哥哥识趣地不去看他们,他这才飞快地喝了一口,旋即从路城手里接过牛奶。于是,客厅里安静了片刻,许恒风突然对路城说:“hans说他明早八点就到了,你要不要去接机?”路城愣了下,“外公知道了?”许恒风:“对,我们以为路姚远把你送到德国去了,就去问了hans。”“”路城拧了下眉,hans的病虽然好了,但身体依旧得调理,这会知道这件事,肯定很着急。他很担心hans的血压。“不用担心,”冉在野补充道,“他自己有分寸的。”路城抿了抿唇,这才点了点头,“嗯。”春夜的雨像是卯足了劲儿,越到半夜越大,窗外突然闪过照亮半边天的闪电,憋了半天,冷不丁发出一声叱咤万里的惊雷。客厅的落地窗没拉窗帘,院子里的花被风吹得弯了腰,一楼一间卧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呜呜咽咽的哭叫声。路城这才意识到从刚才到现在都没见到路芸。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房间里就跑出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正抹着眼角的泪水,抽泣道:“哥哥哥哥,我要哥哥”“小芸!”路城赶紧过去将她一把抱起。路芸一秒不耽搁,搂紧他的脖子,趴在他肩头上哭,“唔哥哥那个雷好吓人啊”看人鼻子都哭红了,曲暮微微俯下身去,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道:“没事没事,我们没干坏事,那雷打不到我们的。”路芸这才看清眼前的人,她抹了一把糊满了眼睛的泪水,突然不哭了,只愣愣道:“大哥哥!”曲暮笑着戳了戳她的奶膘,“哎,是我。”小孩子忘性大,转眼的功夫心境便变了个样。她眼睛闪了闪,抱着路城的脖子兴奋地晃了两下脚,问路城道:“哥哥,你真的找到大哥哥啦?”路城嘴角一扬,朝她点点头,“嗯。”看着两人的互动,曲暮有些不明所以,但能从中品出点什么,比如那句“找到大哥哥了”。他不知道路城怎么跟路芸说的,却莫名有些脸红,有种当众秀恩爱的奇异感。尽管在座的都知道他和路城的关系,而路芸只是个小女孩。路芸的大眼睛转悠一圈,越看越迷糊,跟将她围在中间的一群人大眼瞪小眼。“这小娃娃,还怪可爱的。”裴羽盯够了人,得出结论。“我不叫小娃娃。”路芸摇了摇头,却不认生,自己坐在沙发上晃着腿,“我叫路芸,大家都叫我小芸嗯,芸芸也行。”带着几分俏皮的童言童语一出,登时驱散了屋子内的沉闷,几人忍不住笑起来。齐文宽问:“怎么把小芸一起带来了?”路城看了一眼路芸,又看了眼曲暮,“这次得多亏小芸,她趁路姚远睡觉,拿了钥匙给我开门。”“而且”路城看了眼路芸。他话没说全,看大家悟了会儿也就懂了。路芸把路城放出来,尽管这只是小姑娘的好意,但路姚远发现后不一定会干出什么事。客厅沉默了片刻,裴羽率先打破了缄默。“哎,这小娃娃,”裴羽忍不住夸了一道,“还挺招人稀罕。”路芸听出来这话是在夸她,又高兴地晃了晃小脚。她这会坐在曲暮和路城中间,脑袋在两侧来回倾倒,一会碰碰曲暮的手臂,一会碰碰路城的。曲暮俯身去,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感激道:“谢谢你。”“不用客气!”路芸咯咯笑了起来,“爸爸本来做得就不对!我求了他好多次他都不肯放哥哥出来我们老师说了,不能让亲人不开心,可是爸爸让哥哥不开心了,所以我也很不开心!”她的逻辑并不顺畅,童言童语在屋子里回荡,却让众人一愣。这小姑娘太懂事,虽然这道理十分浅显,但她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懂,属实可贵。毕竟她的生父,路姚远都不懂。几人又逗了会小姑娘,但耐不住此刻已是深夜,小孩子生物钟熬不住,聊着聊着渐渐歪了身体,朝曲暮那边倒去。曲暮眼疾手快接住她,随即路芸便顺势趴在他腿上睡着了。他没抱过小孩,更没有小孩在他怀里睡过觉,这会倒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双手悬在半空,根本不知道该搁哪。他腿僵直着不敢动,连背部都挺直了不少。路城看着好笑,忍不住低低笑了两声,就接过路芸的身子,凑到他耳边低语:“我来吧。”曲暮还傻愣着,路城已经抱过路芸往房间走去。看着一圈人在憋笑,他不好意思地抓了两下脖颈,讪笑了两声。路城从房间里出来,客厅中的话锋已经严肃了不少。许恒风朝两人扬了扬下巴:“正好你俩都齐了,我们得把事情理一理,免得后面再发生这样的事。”于是两人看了看对方,曲暮反应慢了半拍,路城觉得他还是有些醉,却也没拆穿,率先将事情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他的声线很平,听到别人耳朵里像是不带任何情绪,但这段并不光彩的回忆听到曲暮耳朵里,却让他品出了一丝愠气。他知道路城在生气。屋子里的气压一度压了下来,跟外头的雨夜有得一拼。几人越听眉头拧得越紧,曲暮忍不住将身体倾向他,贴着他的肩膀,像是无声的同仇敌忾。裴羽忍不住,听完重重拍了把桌面,谩骂道:“妈的,我是真的没见过这种人,说他是糟老头子都玷污了这个名号。”他却齐文宽说教后已经鲜少骂人了,这会火气一上来,输出了许多年少时才说的脏话。屋子里沉寂了片刻,冉在野拧着眉对曲暮道:“你呢?”曲暮没看路城,只跟他肩抵着肩,整理了下头绪,好不容易才把前因后果给理清楚。他傍晚那会光顾着找路城了,根本没心思想何跃华把他关起来的事。如今跟路城一起将事情摊在明面上,他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止一个路姚远,这其中还牵扯了一个何跃华,甚至整件缺德事可以说是两人联合密谋的。曲暮突然想起一个瞬间,他“啊”了一声,突然道:“对了,我从家里逃出来后,好像看到了何跃华手里拿着一叠钱。”路城:“”裴羽:“钱?多少?”“不知道。”曲暮摇了摇头,后来仔细一想,用食指和拇指大概比了个宽度,那是一只手展开的宽度,他说:“大概这么宽。”“卧槽?”裴羽眨了眨眼,伸出手模拟了一下那宽度,“这不得是五六万起步?”曲暮也觉得可疑,“不知道那钱哪来的?”他心中当然有个想法,他觉得何跃华这种势力的人,如果不给他点甜头,他不可能费这么大劲儿把他困住,甚至还亲自给他做饭。但当他话音刚落,路城突然道:“大概率是路姚远给的。”于是几双眼睛瞬间把目光汇聚在他身上。“刚还有个事没说。”路城顿了下,“路姚远说他给了钱,未未收了钱要跟我断了联系。”说这话时,他没看曲暮,语气十分平淡,透着点不屑。曲暮眉头一紧,他不明白都这种年代了,这么还会有人用这么拙劣的借口来诓人。路城说完,裴羽一时忍不住,又开始骂人。许恒风平时再好的修养在此刻也绷不住了,他嗤笑了一声,只觉得可笑。反观路城,他神色倒是淡定,但下一秒,他身体往后倾倒,背靠着沙发,将整只右手掩藏在众人的视野盲区内,指尖微动,勾了下曲暮后背的衣摆。他牵拉了两下,指腹的温度若有若无擦过单薄的宽大短袖。曲暮知道,他在说,他没信。曲暮回应着他,渐渐松了背,将腰部往后贴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