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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两人份,不算精致但分量足够饱腹。环境不太适合交谈,再加上美味触动味蕾,他们就像两个普通上班族一样闷头吃了一餐晚饭。中途偶尔有聊几句也都关于口味,别的什么都没说。结账时赵以川请客,裴哲想刷卡的手伸到一半被他按回去。等走出暖黄灯光与浓郁香味笼罩的小店,夜幕降临,雪下得更大了,渐渐脱离雨滴的湿润与轻盈,仿佛纸片在空中乱舞。行人开始撑伞,赵以川掖了掖衣领,看向裴哲。大衣和西装的搭配能否抵御寒风赵以川无法感知,他也不敢放肆地试一试裴哲耳后温度,看对方站得一如既往的直,只是鼻尖和下巴微红。脱口而出地问:“冷不冷?”裴哲看向他,摇了摇头。“哦……”赵以川找不到话了,他故作忙碌地四处看了一周,又唯恐裴哲先说再见,赶紧道,“这附近还有家面包店,我去买点明天当早餐,一起?”裴哲说行。赵以川摊开掌心:“要不要?”两颗薄荷糖,从刚刚的收银台边大盘子拿的,清口用。裴哲失笑,拿起一颗后和他同时拆开包装袋,再一前一后含在舌下。带点刺激的甘甜直冲太阳穴,他微妙地感觉到赵以川今天心情不错。这不符合裴哲的逻辑。按理说被江笑那么当面羞辱,赵以川再脾气好,生气才正常。裴哲陪他吃饭也有点想安慰赵以川的意思,可全程赵以川根本没给他契机,贸然开口反而显得他好像很多事,裴哲觉得自己比赵以川还憋屈。何况他今天找正事还没说,裴哲也没法预测赵以川的情绪了。于是陪着赵以川走到面包店,陪着他挑八点后打折的几款三明治,裴哲还被平白无故塞了瓶买一送一的草莓牛奶。店员帮忙用微波炉热了,赵以川和他坐在面包店外的橱窗边端着草莓牛奶捂手。坐下起,赵以川没有半句言语了,脊背微弓,下巴却略略抬起,眼神朝上,目不转睛地看街灯光束中翩然而落的雪。裴哲开始无所适从。他很少有这样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刻,他的生活被工作、家事、规律的日程安排得很满,24小时每一分钟都有意义,容不得半刻迟疑和浪费。温热的草莓牛奶,唇齿间淡淡回味的薄荷糖味,冷空气和寒潮南下。他坐在快打烊的面包店外座,等雪停。可是雪越来越大了。心跳节奏在脱离原有轨道,脑子也不再高速运转,仿佛暗藏秩序的一团乱麻终于厘清了线头,狠狠一拽,手里只剩下一段直线。裴哲低头注视着自己拿牛奶盒的指尖。湿漉漉的地面有一两个积水坑,映出的街灯像一颗初升太阳。思维是空白的,身体也不再紧绷,他开始有耐心去数面前经过几个人。类似的情景上一次出现在几月几号?又是几年前?裴哲记不清,他只知道自己与类似的情绪已经久违。原来“什么也不想”的感觉很轻松。“怎么样?”赵以川问,叼着牛奶盒的边缘。裴哲不知他指什么,含糊地“嗯”了声。赵以川可能听懂了一些,笑了笑:“我自己住嘛,楼下有家24小时便利店,有时候我下班晚了懒得做饭也不想点外卖,就去那儿买便当,借微波炉热了,然后坐在桌边吃”他比划了一个造型,“靠着窗的那种,像吧台。”“我见过。”裴哲有一丝窘迫,“你别把我当……”“知道了裴总,我没有。”赵以川笑笑,往后坐了坐,两人之间拉近了些,“吃完了就发呆,不看手机,也不想工作和压力大的事……会特别舒服的,对吧。”裴哲没表态,默默地抿一口饮料。草莓牛奶还是太甜了。“对了,”赵以川捏瘪空掉的牛奶纸盒,转向裴哲,“你今天要给我看请帖是吗?”被他一提才终于有了说正事的机会,裴哲如释重负,发觉赵以川原来不抗拒这些,从手机里找出早准备好的几张图片。赵以川朝他靠近,裴哲浑然不觉对方几乎贴着自己的脸,连呼吸的温度也扑在耳垂。“找的设计师是楚畅介绍的,我提了一些要求,最后她给我的成品有这几款,都很简洁,也符合我希望的‘私密但亲近的小型婚礼’,主要配色还有……”裴哲说到这儿卡了个壳,感觉耳朵有点发烫,“样式。”“都挺漂亮的。”赵以川说,手掌偷偷撑在裴哲身后的长椅边缘。像一个不伦不类、偷来的拥抱。社交距离被突破进一些,裴哲开始不自在,但这时贸然撤退就太刻意在躲,而他们这时在聊的话题又如此亲密。他强忍着不适应,继续说:“我……因为你没提,我和父母商量过了,他们都觉得还是只邀请平时关系近一些的亲友就好。”“还有你想演戏的对象吧?”赵以川的语气隐约带刺,“没事,利益结合,不用太在意我的感受。”裴哲又露出无奈的表情:“当然要在意啊,但你什么都无所谓。”赵以川莫名被他的尾音安慰到,刚才的戾气也立刻缩回深处。在裴哲的注视下,他伸手来回划了几遍那些婚礼请帖,反复重叠的两个人的名字也在眼底闪了又闪,仿佛虚构的浪漫故事也能被一次次临摹后获得半点真实。“这个挺好的。”赵以川说。不同于很多婚礼的红色调,这张请帖是轻快柔和的浅粉,字体虽然板正,但就是被颜色衬得另有软绵绵的快乐。裴哲&赵以川,婚礼日期,1月12日,虹市南岸庄园。“我们是11月13号登记的噢。”赵以川忽然说。“啊?”裴哲恍惚,“……嗯,对。”赵以川问:“那怎么不选13号?”听到这话裴哲难为情地犹豫了会儿,才说:“我妈翻了黄历又找了懂风水的……她说,1月12日,宜结婚。”“……”裴哲:“想笑就笑吧。”赵以川憋不住,把头闷在双臂之间弯腰笑了好一会儿,再次坐直:“你父母对这事的重视程度确实超出我的想象。”“所以你真的不邀请任何人吗?”裴哲问。赵以川摇摇头。他便难以言喻地开始失落,不因为他们的婚礼有无法弥补的缺憾,而在于赵以川还是对他心存芥蒂哪怕到了这个程度,裴哲以为他们至少可算朋友。“我跟你说实话吧裴哲。”赵以川伸长两条腿,手臂撑着,这次直接抵住裴哲的后腰,他侧过脸看得很专心,“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裴哲不追问,身体微微朝他斜,是个仔细的倾听姿势。赵以川望着他,这次再笑,就没之前洒脱。“……你给的钱都拿去还债了。”提到钱,他视线往下一垂,像难堪,又像自惭形秽,“虽然你都没问过但可能做了背调也知道了,我爸做生意投资失败,家底全赔了进去,年初自杀未遂,我妈叫我赶紧回国现在的我不说家徒四壁吧,一穷二白是够的。”“做我们这一行其实也担心同事之间有不敢说的债务危机,进而产生一些……恶劣后果,所以一开始,我找了国内好几家有名的律所,都没人要。“找到苏艺,是楚畅介绍的,他这朋友挺不错,我很感谢他。后面在华闻做得也不太顺利,但好歹能赚到钱,只不过欠的债靠我自己根本填不上。我爸、我家里,现在乱成一锅粥,可能明天连高铁飞机都坐不了,都没心思说其他。“你瞧,我爸让我过了二十多年衣食无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日子,我怎么可能在这时候为了自己那点儿前途抛下他?所以拿了钱,说谎告诉他这是做了几笔大单子收的正常费用,好让他放心。“结婚的事……我也不敢再多说谎了,你就当我胆小吧。“我非常非常感激你,但结婚的事和这些交换暂时不能让他们知道。”赵以川沉闷了片刻,抬起头,“你就当我还剩点儿自尊心,帮我瞒着,好不好?”他的眼睛很亮,裴哲一时看不清当中的是水光还是灯的颜色。早先就猜到赵以川缺钱一定有苦衷,真直面这些时,裴哲却说不清他是同情或者可怜,想安慰,又不知从何入手,只看见赵以川难得展露的脆弱,乱七八糟地想:赵以川说了那么多“后悔”和“变卦”,怎么让他们都被束缚住了?一开始想的很简单的结婚证,怎么也逐渐开始越扯越多,让他们仿佛被红线绑在一起谁都不能轻易挣脱?雪好像开始变小了。掌心残余牛奶盒的温度,暖流一直流淌过四肢百骸,裴哲在这一刻失去了说“不”的理智,他其实没太听清赵以川后面的话,只看着对方深褐色眼睛。胡乱点了点头。然后他又意识到赵以川刚才是不是流露出一点卑微,语无伦次地说:“我没背调……我没看不起你来着。”“谢谢啊。”赵以川说,好似很释然,“所以婚礼你定就行了,我对那些没要求。”回到最初的话题时,裴哲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哦……好。”“还有,”赵以川忽然严肃地说,“裴哲你帮了我大忙,我们是‘你情我愿’的,以后不用从我这儿拿了什么就给我什么补偿我不需要。”他说得坚决,眼神却缠绵。可惜这缠绵直接被裴哲无视了,他有点为难地说:“那你喜欢什么东西?”赵以川先愣了愣,随后笑:“我喜欢你,信吗?”手指尖触电似的一麻,“喜欢”两个字沉重地砸向裴哲。他像没听清,本能反问了句“什么”,随后他的耳朵一下子红透了,看不出是因为冷还是被冒犯后的恼怒。但赵以川想,惟独不可能因为害羞。所以他一言不发地看向裴哲,身后面包店暖融融的灯光熄了半边,仿佛支撑他们的温柔假相蓦地沉入光影的交界处。“我、我要走了。”裴哲没有正面回答,慌乱地准备起身,“快九点,我打算回公司”“裴哲。”赵以川握住他的手腕,把人按在窗前的简易凳子上,“说起来婚礼前要不要先练习一下?”“……什么?”“接吻。”赵以川说完,指腹加重力度暧昧地贴了贴裴哲内侧脉搏。作者有话说:赵1川,不愧是名字里有4个1的男人(?十三、吻比笑意冷一点雪落在眼角后片刻就融化,像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悄无声息地滑到腮边,凉意试图解冻接近麻木的神经。裴哲刚要躲,后颈处一小块裸露皮肤立时被温暖宽厚的手掌覆盖。“亲一下,你怕什么?”故意沉声说话只剩下气音,裴哲错愕片刻,再想逃开就没有机会了。赵以川带着海洋般清新却温和的味道包裹他,呼吸轻柔地撩一把鼻尖,然后好像不经意地一低头,嘴唇就准确捕捉到了他。薄荷糖后劲辛辣又冷冽,裴哲一时分不清这来自他的舌根还是赵以川的嘴唇。他想闭眼,可赵以川正专注地看向他,不依不饶,有钩子藏在眼神的锋芒之后,仿佛挑衅和宣战。裴哲还未来得及接纳突如其来的变故,被他一激,一时不肯示弱于是也这么直勾勾地对上那双深褐色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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