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说不定就是说出来哄人的,指不定仗着和璧心软,就把人骗了!”靳敖一脸沉静,摆出一副运筹帷幄的表情,似乎是早就对白元恺的这套说辞有所准备。“我已经把婚前财产的分割安排做好了,经过律师审核的电子版已经存到我的电脑上了,如果有朝一日我们之间的关系破裂,我将会净身出户,”靳敖用力地握着白和璧的手,没有去看白和璧难以置信的表情,继续道,“如果您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打印出来,供您过目。”白元恺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刁难靳敖。他这会才对这不知从哪来的野小子另眼相看,一时半会,他也不知道怎么来回应对方如此真诚的回应。白元恺不得已,只好将矛头指向了在一旁低着眼眸,颤抖着睫毛的自家儿子。“你呢!?难道你也信他吗?”白和璧看着自己被靳敖手掌包裹着的手,终于冷静道:“爸,我决定和谁在一起是我的事,就算受到了伤害,也是我自己自作自受。”“你!”白父似乎快被气炸了。“爸,我去给你拿杯水,你先好好冷静一下,等你理智了我们再谈。”白和璧想等他气消之后,才和他谈话,于是不愿再说话。白元恺一脸憋屈,但看着自家儿子诚心诚意孝敬他的样子,心里的那股气又不自觉消了一些。吨吨喝了几口纯净水,平息了下自己血压飙升的情况,白元恺又拿辈分压人:“儿子大了,都不听他这个爹的了!”靳敖突然插嘴道:“白哥他很好的,也很听您的话……”白父和白和璧异口同声对男人道:“你闭嘴!”靳敖不知道该不该夸他俩不愧是亲父子,这么心有灵犀,委委屈屈地“喔”了一声。白和璧捏捏他的手,以示安慰。“爸,我知道你到底为什么生气,不就是怕我挑错了人吗?”白和璧冷静道,“但如果不尝试的话,我永远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对的那个人。”“那你也得慎重考虑之后,再作出这个决定啊!”“我很慎重,也很认真,”白和璧直视自己的父亲,眼神里满是白元恺很熟悉的坚韧,“……我觉得,他就是我目前能遇到的最好的人。”他轻轻笑了一下:“和靳敖在一起之后,您也看到了,我和过去变化了很多。曾经的我很少表露自己的喜怒哀乐,但和他相处的时候,我可以毫无顾忌地表达我自己的想法,做最真实的自己。”这些变化,白父都看在眼里。他也知道,自家儿子小时候因为缺少了他们这两个做父母的陪伴,所以变得过分自立,又过分敏感。等到他们想弥补的时候,白和璧已经定了型。等到白和璧长大之后,心防就更加坚实,仿佛给自己柔软的心脏外铸上了一层水泥,连父母有时候都不能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了。所以他们愧疚,想要竭尽全力去修复自己儿子心中那个苍白的漏洞。司青舜出轨的事,更是直接在他们的心脏上捅了一刀他们害怕白和璧会被刺激得变得更加的不近人情,更加曲解所谓爱的含义。白和璧柔和地看着身边的人:“他分给了我很多的爱,让我有胆量在他的陪伴下一步步成为新的自我,去尝试我从前从来没有尝试过的东西,我在他的身上学到了很多很多……包括,如何去接受别人的爱,以及如何重新去爱一个人……”靳敖听见这句话,脸上的喜悦和开心都快化成弹幕发射出去了。白和璧看到了靳敖脸上傻乎乎的表情,又轻笑了一下:“所以,我想和他在一起,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吗?”白元恺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随了自己,倔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更改。白元恺看着两人亲密而彰显默契的互动,听着自己儿子发自肺腑的陈词,心中的火气不知不觉间消了一点,这么一来,他倒像是那个棒打有情人的恶人了。真是儿大不由爹啊,白父叹了一句。沉默片刻,白元恺这才松了口。“算了,就按照你自己说的,你自己的决定你自己处理,”白元恺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妈那边自己自己说,别指望我会帮你!”听他这么说,白和璧自然知道他爸这关是过了。他笑道:“好的,谢谢爸爸。”白元恺又听到了自己儿子叫“爸爸”的软糯声音,虽然心里都开心得成大呲花了,但表面还是要装一下的。他冷哼道:“你不会忘了今天要和我出去钓鱼的事情吧?”被他这么一提醒,白和璧才想起来今天他爸的确约了他去外边钓鱼。知道他爸此刻缓和不少,白和璧自然要打蛇上棍,顺着他爸的毛撸:“没有,我陪你去。”白父不耐烦了:“那还不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白和璧爽快道:“好。”白元恺瞪了眼腻在他儿子身旁,傻乎乎的靳敖:“你也一起去。”靳敖不知道为什么气氛变化如此之快,刚才强势的气势消散的一干二净,茫然道:“啊?我,我吗?”白元恺气得吹胡子瞪眼,不知道他一向精明的儿子怎么找了这么个蠢得要死的男人。“难不成这屋子里还有chapter70钓鱼过往父子两人的钓鱼活动破例变成了三人行。只是氛围好像和白元恺料想的父慈子孝,排挤外人的场景不太一样。原本他以为自己儿子会和他统一战线,一起来检验这个姓靳的野小子的决心,没想到白和璧早就被被靳敖这个“男妖精”迷了眼,折了腰,糊弄得魂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一上车,白元恺就不得不听这俩小情侣旁若无人、如胶似漆的谈话。白和璧刚上车,腰轻轻磕到了副驾驶挺直座椅上,那股被靳敖折磨了一晚上的酸劲和痛劲都一齐涌了上来,引得白和璧“嘶”地倒吸了口凉气。坐在驾驶位上的靳敖注意到了,连安全带都没系上,就侧过身问:“白哥,你腰酸吗?”白和璧斜他一眼:“谁害的?”靳敖心疼,把他白哥的座椅的靠背往下调了点:“……要不要我先帮你揉揉。”“别管我,你先安安心心开你的车,我现在感觉还好,没什么大碍,”白和璧拿了个车上的hellokitty的靠背小玩偶垫了垫腰,这才好受许多,然后反过来问道,“先别说我了,你昨天晚上也没怎么休息好,现在还要开大半个小时的车,你还能撑得住吗?”靳敖看白和璧表情舒缓许多,这才放下心来:“我没事,今天早上起来的晚,时间总共加起来,我还是睡了六七个小时的,现在精神还挺不错的。”白和璧看着男人眼下的淡淡青黑,不太确定他的状态是不是在硬撑,摸了摸男人的额头,又担心问道:“真的没事?别到时候疲劳驾驶了,那样更危险,要是实在不行,让我爸来开。”靳敖笑道:“没事,不用麻烦伯父。”坐在后座,听了小两口全程甜言蜜语的白元恺脸黑了:“……”白父一个人坐在空空荡荡的后座上,抱着自己钓鱼的小箱子,感觉自己像个成了精的灯泡,还是个随时给两人开车的替补。白和璧通过后视镜观察到了他爸摆的臭脸,软了态度:“爸爸,你说疲劳驾驶是不是很危险啊?”白元恺听到他儿子向他撒娇了!这还是他在白和璧成年后为数不多的见识自家儿子撒娇的场景,他受宠若惊,甚至还想让自己儿子多叫几声。但是转念一想,这多叫的几声“爸爸”,好像都是为了同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男人,白元恺的脸又臭了下来。白和璧看着他爸阴晴不定的脸色,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这种事情总得让他爸自己想通这个牛角尖,而他能做的,就是通过行动来表示自己的决心,让他爸放心,这也是他长此以往做的那样。“爸爸?”见白元恺没回答,白和璧叹了口气,只好再喊了一声。白元恺看着他儿子软化的态度,摆的臭脸也有点绷不住,傲娇地哼了一声,表示认同:“你说得对,靳敖要是的确很累的话,我来开车就行。”靳敖连忙道:“不用不用,伯父您坐着就好,我来就行。我开车还是挺稳的,您安心享受路上的风景就行了。”“那你要是撑不住了,要提前一点说,我好接你的班,”白元恺似乎想到什么,又哼一声,补充道,“我这可不是为了你,我这是为了我们一车人的安全,少给你自己脸上贴金。”靳敖连连点头:“是是是。”白和璧坐在一旁,嘴角弯了弯,没再说话。三个大男人听着车厢里的纯音乐,在经过四十多分钟的车程之后,一路平稳地来到了野钓的地方。靳敖按照白父的指示,开进了钓场对应的露天停车场里。白和璧率先下了车,面对郊外清晨和煦而凉爽的微风,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睛。这里是一个私人钓场,三面环山,野生森林的环境还未被破坏,时常有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往来其间,又因空气清新,生态环境极佳,适合养老,专门开发来供一些非富即贵的人玩乐,当做度假区来开发的。白父熟练地和钓场的负责人打了个招呼,就直奔自己挑选的钓点,坐在场地人员提供的座椅上,开始整理起了自己的钓鱼家当。白和璧和他爸来过这里好几次了,对各种钓鱼佬传授的玄学钓点不能说是如数家珍,只能说是轻车熟路。白元恺很快就按照今天的天气等一系列因素挑到他心仪的钓点。白和璧也跟着他爸一起整理钓鱼用具,包括挑选合适的钓钩,挂浮漂,挑假饵之类的细活。靳敖也蹲在自己老婆跟前看他整理。像是鱼钩钓竿之类的器具,其实场地的人员都会提供,但是白元恺却嫌弃那些公用器材都是被人用过的破烂玩意,非得自己亲力亲为地购买器材,鱼没钓上几条,各种各样的昂贵钓鱼用品倒是积攒了不少。白和璧走在他爸后面,向对钓鱼一窍不通的靳敖解释道:“你别看钓鱼好像只需要一根杆子,一个鱼钩和一点饵料,好像就能钓上大鱼,但这种想法大错特错,这些都是外行人能看见的肤浅表面。实际上,要想钓上大鱼,技术、天赋和运气缺一不可。”说到这,白和璧笑了下,凑到靳敖耳边道:“我爸就是那种又菜又爱玩的那种,在这边钓一天都不能钓上什么鱼,每天还会和旁边收获颇丰的钓友拌嘴,真的很幼稚。”刚和钓场员工吩咐完,走回来的白父打了个喷嚏,狐疑地看着窃窃私语的小情侣。见状,白和璧和靳敖拉开了点距离,对着白父道:“爸,你教教他怎么钓鱼,他连怎么甩钩都不会。”靳敖诚恳地点了点头,十分纯良。“是吗?”白元恺打量他一眼,不客气道,“小子,既然不会,就要好好看,好好学。”语毕,白元恺就开始如数家珍地介绍起了钓鱼这项活动。钓法很多,一种是用假饵的路亚钓法,另外一种是挂上真饵的传统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