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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哎呀,我回过头来仔细想了想,这个沈先生确实条件很不错,突然有点喜欢了呢,也不是我故意要搅黄这场相亲的,但是架不住哥你一见钟情啊”孟远岑轻嗤了一声,“你现在已经二十七了,能别那么幼稚吗,孟女士,你如果非要和老妈直说,那就别怪我给你牵线搭桥,介绍相亲对象。”孟远柠在唇边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我不说了。”随后又没忍住小声嘀咕,“哎,见色忘亲呐”兄妹俩没事呛对方几句已经是常态,也都知道对方在开玩笑,也都不会生气。孟远岑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正好有件事要问你,你之前的失眠是怎么治好的?”孟远柠转了转眼珠,“怎么了?你最近失眠?”孟远岑:“不是,帮别人问的。”孟远柠回忆了一下,“我那段时间是因为刚开始步入社会工作,不适应,压力大,后来逐渐适应,工作变成舒适圈之后,就不失眠了,我想主要还是因为那段时间心情变好了吧。”“如果失眠是因为心理上的原因,建议向心理医生寻求帮助,如果失眠的实在厉害,影响到正常作息的话,可以考虑褪黑素,但是褪黑素辅助入眠会形成依赖,长期、过量的服用还会有副作用。”孟远岑若有所思,“好,我知道了。”他回到自己卧室,打开搜索引擎,关键词是失眠。周一早,沈浔去聿海分局上班。办公室里,六位法医都在,老张正在聚精会神地制作尸体检验鉴定书。“案件进度怎么样?”沈浔见状便问了一句。“犯罪嫌疑人已经被刑拘了,就在今天凌晨四点。”老张放下手中的活,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诙谐风格,“我懂刑侦队大兄弟们的想法,深更半夜的,好抓。”说着说着困意上涌,老张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今早六点多天还没亮透,刑侦队的喊我去提取犯罪嫌疑人身上的生物性检材,我带着小阮一起去的。”沈浔点点头。老张一旦起了个话头,就停不下来了,“我大概了解到一些,犯罪嫌疑人是网约车司机,中专学历,喜欢赌博,好色。”说着叹了一声,“哎,也不是。在分局工作的一整天里,沈浔都有在留意案件相关的消息,下班回到家后,他整理了已知的事实,敲了很长一段文字发送给孟远岑。媒体报道层出不穷,死者家属也在时刻关注案件进展,沈浔猜测,他所发送的消息,孟远岑或许早就已经知道了,但他毫不犹豫地选择发给对方,万一有孟远岑不知道的,能帮一点是一点吧。两分钟后,收到一条来自孟远岑的“谢谢”。后来的几天里,他们再也没有聊过案件相关的话题。孟远岑偶尔会分享一些日常生活里的趣事,大多和校园有关。比如他心血来潮点了一次名,刚好抓住几个逃课的学生,可以名正言顺地扣平时分。比如考完期中,群里都在刷“老师,菜菜,捞捞,呜呜”。比如阅卷的时候,又看到同学在“编撰”法律条款。沈浔每次看都觉得有趣,对方的消息逐渐变成了乏味生活里的、值得期待的小惊喜,他每次也都会及时回复,除非是真的忙。这周六又要值班,沈浔还记得自己欠孟远岑一顿饭,本来想在约在周日晚上请回去,选择纠结症又犯了,挑餐厅挑了好久,终于做出了决定,正准备发消息邀请孟远岑,梁砚的消息先来一步。【我明天下午就能到达桦沣聿海国际机场,咱们约个时间好好吃顿饭,好久没见了!】梁砚虽然在初三的时候就转学了,和沈浔读的也不是同一所高中,但是大学报的是桦沣市的一所高校,美其名曰回来建设家乡,自我人才引进,他去沈浔就读的桦医大,坐地铁不过几站的距离,所以大学时期两人经常一起出去玩。后来梁砚去国外读研,主攻的方向是软件工程,毕业之后准备在内地发展。沈浔在半个月前就得到梁砚近期会回国的消息,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航班几点到站?我去接你。】梁砚:十二点三十五分。【住在哪安排好了吗?】梁砚的父母并不住在桦沣市。【一个月前就已经拜托我做房产中介的朋友帮忙留意房源,目前打算先在酒店糊弄几天,我租的房子,应该很快就能搬进去】沈浔:酒店住不惯我可以收留你,如果你愿意来挤我的小破屋的话梁砚:哈哈不用了,不是嫌弃,是不好意思麻烦你这么多天下午接机,行李放到酒店,晚上一起吃饭,结束之后说不定还要在附近转一转,追忆当年的大学时光,大概率是不可能再挤出别的时间,也吃不下“电影院。”桦沣聿海国际机场。熙来攘往,人声鼎沸,沈浔已经等候多时,他一向喜欢提前到。估摸着这个点梁砚也该下了飞机,沈浔即刻给对方打电话,接通了。耳边充斥嘈杂的议论声,电话里更是传来喧闹的交谈声,沈浔拔高音量问道:“梁砚你到了吗?”对面也扯着嗓子,“到了到了。”沈浔:“你在哪儿?”梁砚答非所问,“哎哎哎,我看到你了!”沈浔:“?”只听手机里的梁砚已然开始呼唤自己的名字,而当事人沈浔像个无头苍蝇似的,茫然地四处东张西望,对方的声音从此起彼伏的、涌动的人流中艰难地杀出一条“生路”,在沈浔的耳边化作蚊吟。“我在你后面!”梁砚大声喊。沈浔转身,两人对视。老朋友多年未见,上来先默契地给对方一个拥抱,虽是未发一言,情意不减当年。叙旧的话,沈浔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但是好在梁砚始终都是那个伶牙俐齿、能言善辩的梁砚。“等会儿我会先把行李放回酒店,我订的酒店就在大学城那里,然后咱们可以好好的在大学城附近转一转,吃喝玩乐。”果然如此,他猜到梁砚会是这么安排,沈浔心道。他不免语气稍奇,“你不用倒时差吗?”梁砚:“我现在自我感觉良好,很精神啊。”沈浔:“……你牛的。”等梁砚放好行李从酒店出来,沈梁二人一起去了大学城附近,他们曾经最常去的一条商业街,这里不仅有各式各样的美食,也提供鬼屋、密室、剧本杀、电影院、ktv等娱乐场所,可谓是应有尽有。余光瞄到沉浸式密室逃脱体验馆,勾起沈浔的回忆了,“还记得我们大三第一次来玩密室吗?”“记得。”梁砚现在说起这事还带着一股悔不当初的劲儿,“我就不该让你去叫人凑齐人头,你看看你叫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法医学学霸,病理学‘专家’,解剖学‘大师’,一个个都t的胆子大的出奇,衬得我很胆小。”“那是,”沈浔还挺骄傲,“干我们这行必须得有胆量。”“而且我记得你选的是医院背景吧,工作人员拿出各种仿真内脏吓我们,回去之后复盘这次密室逃脱,我和我同学纷纷表示有种梦回解剖课的感觉,本来是出来玩的,莫名其妙又开始学习了,恐惧是一点都感受不到,知识点倒是在大脑里涌现了一大堆。”沈浔悠悠补刀,“可惜我后来想再找你玩密室,威逼利诱你怎么也不肯去了。”因为梁砚那次被吓的不行,从此见到密室就绕道走,如今他一笑而过,“不说也罢,不说也罢。”两人驻足于一家露天的烧烤摊,当年吃过很多次,有座位能坐下来聊。梁砚随口问道:“最近过的怎么样?”知心知底的朋友说话不整虚的、不打哑谜、更不说场面话,沈浔摇了摇头,“不太行,就那样吧。”“我也是。”梁砚感慨,“现在的年轻人可真累啊,社会竞争也惨烈,工作压力也大,还有没完没了的社交。”梁砚想了想又问道:“那你最近还是一个人住吗?”沈浔:“对。”梁砚八卦道:“没想过谈个对象?”沈浔随口答道:“谈什么,忙死了,再说能忍受我日常加班,忍受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放鸽子,忍受我回家时还总带着一身死老鼠味的人才是少数吧。”“哎,话别说的这么绝。”梁砚正色道,“现在很多人向往法医这个职业呢,这可是职业光环,别人想要还没有呢,而且你觉得别人不能忍受,但未必就没有。”之前沈母说法医是减分项,现在梁砚说法医有职业光环,这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把沈浔都给说懵了,也不知道谁是真的,谁是假的。“而且我觉得,每个人都有向往理想中的爱情的权利,”梁砚想了想,又添上后半句,“只不过说,正是因为近乎完美的爱情太过少见,所以古往今来和艺术创作里的神仙眷侣才被歌颂至今,现实中更多的是无奈,不可调和,最后天各一方。”这话听起来就有点心酸、哀怨加上在痛苦中顿悟的味道了,沈浔猛然间想起来,梁砚刚出国读研时,是有女朋友的,但是不知道从哪一天起,他再也没有在聊天时提及女友,也没有在节日发朋友圈秀恩爱了。“你……”沈浔欲言又止。“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前女友的事。”梁砚垂下眼帘,“是的,她已经变成前女友了,前段时间分手的。”“刚出国的时候,我还担心我们会熬不过异国恋的大关,结果没想到熬过了异国恋,没有熬过事业编,她考上编制了。”梁砚苦笑,“我不想去她的城市发展,她也不可能放弃编制来到我的城市,所以一拍两散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我那点破事,真没什么好说的,”梁砚话锋一转,“不如说说你,我出国读研这几年的时间,你有没有遇见一个喜欢的?”沈浔:“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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