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扭头:“什么?”“距离最坏的境地,还有多少时间?”江牧知道陆为宁在说截下耳朵的事,他的脸色更差了:“两天,顶多三天。”陆为宁抿唇:“季总接受不了。”江牧想骂人,这不是废话吗!他一个宠物医生,每次看到那些小动物离去他都接受不了,更何况现在躺在手术台上的是白!“我还能做什么?”江牧喃喃。陆为宁思忖片刻:“你在这里守着,我去一趟朝晖社区。”这两天夏景淮那边有事忙,他都没过来,但陆为宁觉得比起他和江牧,夏景淮可能对外星人更有经验一些,他们的医务室里或许有更先进的东西可以用得上,不管怎么样,总要试一试。-季临舟抱着白静静坐了片刻,这才小心将人放在床上,他的动作很轻,一点都没有碰到白的伤口。这么漂亮的耳朵……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季临舟低头往白后颈的胎记咬了上去,他的胎记下连着许多神经血管,这样会好点吗?这样可以让白的耳朵重新长好吗?季临舟难受得不行,好像把他身上所有的能量都给白。“宝贝。”“嗯?”白没醒,又喃喃叫了声“钟徊哥”。做着梦还在担心他和钟徊的安危,季临舟下意识咬得深了些。这三天季临舟所有的心思都在白身上,再加上钟徊那边有人守着,他连一通电话都没打过。此刻,他顺势拿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拨打了江川的电话,号码拨出去他才又意识到,现在才半夜。电话还没来得及挂断就被人接了起来。这个点江川没睡?季临舟刚想问,那头江川的声音有些急促:“季总,我刚想给您打电话,你们那边没事吧?”季临舟半撑起身:“发生了什么事?”江川道:“有人潜入了钟先生的病房。”季临舟一颗心吊起:“小徊呢?”“钟先生没事,我们发现得及时。”江川的气还没喘匀,“我们打算给钟先生转院,钟总那边说是联系好别的医院了。”那些人能这么明目张胆闯进病房去,谁能保证换个医院就安全?说不定甚至会有人以医护人员的身份一直在医疗系统工作。季临舟沉了脸:“送我这来,钟总那边我给他打电话。”仓库虽然不是医院,但因为白受伤的事,夏景淮安排了四个他们的临时工过来保护白,而且陆为宁和江牧往这里搬了不少设备,这里和医院也差不多了。-江川是一小时后到的,季临舟出去见钟徊是被江川背进来的。他的脸色顿变:“不是说他没事吗?”江川微愣了下,这才意识到的确没有人跟季临舟说过钟徊的情况。这几天他只跟康沉联系过,他知道白这边情况不太好,自然就没有主动提。康沉收拾了白隔壁的房间,江牧听到声音也跟着出来。他还没见过钟徊,但在老宅听过不少钟徊的事了。江川很自然招呼:“江医生,先看看他的情况。”毕竟他们为了避免被人跟踪,和钟家安排的保镖兵分两路从医院离开,江川为了安全又绕了路,这才把半小时的车程硬生生开上了一个多小时。这一路颠簸,江川还真有点担心。江牧:“……”他真的只是个兽医啊!不过陆为宁和夏景淮都不在,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去了。检查一番后,江牧擦了擦汗:“他生命体征很平稳,昏迷不醒的原因医生是怎么说的?”季临舟也看向江川。江川肩上的伤还未好全,一面揉着肩一面说:“我们当时赶过去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对钟先生动手了,他们把他的头按进浴缸里。”季临舟握紧了拳头。江川看了眼康沉,继续说:“我和老三当时都不是最好的状态,夏医生的人也还没到,那两人身手很不错,他们一个人对付我们,另一人觉得这种办法太慢,想直接把钟先生从六楼窗户丢出去。不过老三接住他了!”康沉低下头:“人是接住了,但当时钟先生的头撞到了窗台,撞得很严重,医生说他脑子里有淤血,一直昏迷不醒是这个原因。”江川把钟徊的病例全都调出来给江牧看。江牧看完又用仪器扫描钟徊的头部,好消息是他脑中的淤血没有扩大,坏消息是那块阴影也没有缩小的迹象。“医生怎么说的?”季临舟问。江川叹息:“说是现在只能先用药物保守治疗,哦,药品清单我都带来了。要是实在不行,可以考虑手术,但钟先生这个淤血的位置不太好,手术很有可能会出意外。”季临舟的脸色难看至极:“这是什么意思?”江川不敢说话,但其实季临舟心里也是明白的。他一直以为钟徊没事的啊!怎么会这样?“钟家那边你们是怎么说的?”江川道:“是夏医生安排的,好像是钟先生家那边的社区出面的,我不知道具体怎么操作的,钟总现在信了这是个意外。”季临舟没再多问,良久之后,他才又开口:“那些人是去杀小徊的?会不会他们弄错了人?”江川闻言,神色凝重几分:“事发时那人迷晕了钟家的保镖,我正好睡不着过去看看,不然他直接把一管空气直接打进留置针管里了。那个距离很近,而且病房里留着灯,不可能认错人。”“人抓到了吗?”“没有,病房内的保镖昏迷着,我怕调虎离山不敢追出去。后来我叫来医护人员后才追出去的。”江川摇头,“那人跑得很快,我第一时间去调了监控,那人很精准地知道钟先生在哪个病房,他是没有任何犹豫直入病房的。离开时他没走正门,也知道哪里有监控盲区,我当时就怀疑过,那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可能真的是是医院的工作人员,所以才跟钟总提议转院的。”现在麻烦就麻烦在这千百年来,那些人跟普通人一样早就大隐隐于市了。“绑走小徊的那两个人呢?”江川道:“夏医生的人带走了。我询问过情况,听说是两个滚刀肉,目前还什么都没说。”季临舟取了食指抵上有些刺痛的太阳穴。他们为什么要杀钟徊?钟徊不是一个引白上钩的饵吗?总不至于是他和白都活着脱身,那些人气不过就拿钟徊出气吧?潜入病房杀人本身就很冒险,一个不慎就会搭上自己人被擒。本身杀人不是他们的目的,要他帮他们开启信号塔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现在a市他们手里的信号塔已经被毁,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此一举的事?-仓库里的灯点了整晚。早晨江牧来给白打点滴时,他就醒了。“我闻到饭菜的香味了,是不是阿姨来了?”白问。季临舟点头:“让康沉把她接来了,知道你爱吃阿姨做的菜。”白笑了笑,他环顾四周:“这里是哪里?”他之前隐约觉得自己被放在了一张超级超级大的床上,那个房间的家具是这里的数倍大,他知道不是做梦,不然没可能容纳得下他的本体。季临舟裹着他的手,轻声说:“是我本来想送给小兔子的生日礼物,是小兔子在a市一个大号的家。”白的眼眶发热:“我生日过去好久了,你怎么没送?”季临舟亲了亲他的额角:“因为装修得太敷衍,觉得拿不出手。”白抱住他的脖子问:“哪里敷衍?”季临舟叹息:“我心里觉得敷衍。”“没有,我觉得特别好,我特别喜欢。”白将脸埋进季临舟颈项,贪婪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我都不知道你还给我准备了这么大的家,我却只给你送过我的头发,我能给你的太少了宝贝,我觉得你答应嫁给我有点亏。”季临舟的心脏刺痛,他将人抱紧:“你给我的就是最好的了,等我们结了婚,我们就是结发夫妻了,没有什么亏不亏。”“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嗯,过几年。”白认真问:“过几年?”“……四年。”“为什么要四年?”白从季临舟怀里钻出来,“可我两年后就能要孩子了啊,为什么要等四年才结婚?不结婚的话,孩子生下来能叫你爸爸吗?”猝不及防又提到了生孩子的事,小东西居然在考虑他和别人代孕的孩子叫季临舟爸爸的问题,他瞬间觉得太阳穴都在被针刺,但他忍住了跟白掰扯孩子称呼的问题:“孩子也可以等四年后再要。”“为什么,宝贝?你明明答应我的,你现在又反悔,不想要了?”白红着眼睛快哭了,“是因为我耳朵残疾了吗?可是这个不会遗传的呀。”季临舟听不得他自己说耳朵残疾的事,心疼把人搂住,安慰地抚着他的脊背:“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没反悔,就是法律规定男人结婚年龄得22周岁,你得等四年后才到结婚年龄。”原来是这样。“提前结婚的话,你又要去坐牢了吗?”白吸着鼻子问。什么叫“又要”……说的好像他季临舟坐过牢一样。他抿了抿唇:“不是坐牢,是民政局不给发结婚证,必须要等到你到年龄才行。”他温柔覆上白的薄唇,“四年不长,况且我一直陪着你。”“嗯。”白低吟了声。季临舟轻轻摩挲着白打着点滴的手,他现在身体弱,点滴一挂上连整条小臂都是冰冷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