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舟又拍了拍肩膀,白听话俯身靠在他身上。“你身上好冷。”“没事……”是很冷,季临舟觉得他都快忍不住发抖了,可小东西在哭,他不敢说实话。后来季临舟感觉自己迷糊睡了一阵,再后来迷迷糊糊,觉得周身突然变得温暖起来,暖意从他的指尖四肢蔓延至全身,空气里还沉浮着草莓香气,好舒服啊。白呢?季临舟下意识想去拉白的手,摸了把没摸到,他的心一沉,倏地睁开眼。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移动到了主卧的床上,白化出了本体,此刻那只毛茸茸的银蓝色超级大兔子就盘睡在床上,把季临舟整个人圈在他身体中,长长的胡须轻戳着季临舟的脸。他看起来睡着了,还轻轻努了努嘴。季临舟整颗心都被白可爱化了,他伸手抱了抱他,是真的巨大,他一手都环不到。他又摸了摸他的肚子,又软又暖,他还没有这么认认真真看过白的本体。季临舟觉得每个地方他都喜欢得不行,就是看到放大的伤口时,季临舟忍不住紧拧了眉心。现在几点了?他忙坐起身,结果发现手表没再这边床头柜上。“你醒了?”白还有些迷糊,抬起毛茸茸的兔腿揉了揉眼睛,又把季临舟给捞进了怀里,“宝贝,好点了吗?头还晕吗?”季临舟摇头:“我很好,很暖和。”白放了心,依旧圈着没松手:“江川哥和康沉哥都说我变成兔子的样子很可爱,他们说在汪奶奶家那次是被我可爱坏了,想把我抓回来养,不是想打死我。”季临舟莞尔,本来想揉他的兔脑袋,奈何实在太大,只能摸了两把嘴边的毛:“现在可以变回来了。”白道:“不要,再给你暖一会儿。”季临舟迟疑了下,问:“陆医生来过吗?”白答非所问:“钟徊哥还没醒来。”季临舟怔住。“如果他一直醒不过来了怎么办呢?”白的眼睛红红的,“是我连累他的。”季临舟蹙眉睨着他:“不是你的错。”“他担心爷爷不喜欢我临时工的工作,还说要给我安排工作,他对我特别好。”白说着说着,更想哭了。“和你没关系。”季临舟想抱着他安慰,奈何兔子实在太大,他没办法下手,便哄道,“你先变回来。”白哽咽问:“为什么?你不喜欢我这样吗?”“喜欢,你这样我不方便抱你。”“那我抱你。”话音刚落,季临舟就见那只巨大兔爪从头顶盖下来,然后把他整颗脑袋按到了白软软的肚子上。季临舟:“……”外面传来敲门声。江牧推门进来:“小舟……小舟呢?”白吸了吸鼻子,松开爪子:“这里。”江牧:“……”这么一对比,季临舟还真的是迷你的可以,被白挡着搂在怀里跟看不见似的。季临舟忙正色坐起来看向江牧。江牧道:“陆医生那边可以了,让小白过去。”季临舟的神经瞬间紧绷,白也已经变回来,正缩在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看着季临舟:“宝贝,我衣服……”季临舟回过神,让江牧去隔壁拿了衣服过来给白换上。江川和康沉的脸色也很凝重,虽然提取成功了,但这是前所未有的尝试,药剂注射到白身上到底有没有效果,谁也不敢打包票。白的伤口已经变得很深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只有白一脸轻松,他牵着季临舟的手走到临时手术室门口,回身抱了抱他,安慰道:“宝贝,如果不行,我只是少了半只耳朵,但我还活着。”季临舟抱紧他:“嗯。”陆为宁出来打算给白戴上氧气罩,白却拦着说:“陆医生,一会注射提取液时可以稍微留一些吗?”陆为宁蹙眉:“做什么?”白道:“给钟徊哥用的话,他会醒来吗?”陆为宁:“……这种提取液的再生能力惊人,只会让钟先生脑中的血块瞬间变成数倍大,用了的话他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众人:“……”白一阵失落,再想说什么,陆为宁径直把氧气面罩给他扣上,把人拉入门内。季临舟张了张嘴,他还没来得及最后跟白说点什么!“小舟,你别站着,先回去休息。”江牧道。季临舟毕竟抽了那么多血,这几天都应该好好静养。季临舟当然不肯离开,江川忙给他搬了把椅子来,正要扶他坐下,面前的门开了。陆为宁扶着白出来。季临舟猛地站起来:“怎么了?”陆为宁愣了下:“结束了啊。”季临舟也怔住:“这么快?”陆为宁道:“前期工作复杂,东西提取出来就是打一针的事,能花多少时间?”白抱着自己的耳朵站着,耳朵上的纱布已经取下了,此刻看上去伤口和进去之前并无变化,季临舟把人拉过来:“你觉得怎么样?”白有点懵有点眼泪汪汪:“陆医生扎的我有点疼。”陆为宁:“……”“先回房。”季临舟转身迟疑了下,还是带白回了客卧,毕竟主卧的尺寸实在有点不太方便。“我想去看钟徊哥。”白说。季临舟蹙眉:“等你的耳朵好了再去。”“那我饿了。”白又说。-梁阿姨很快做了一大桌吃的出来,不止白,这些天大家都没怎么吃好。季临舟刚给白喂了两口汤就听他轻微哼了声,再看他的脸色突然变了。白突然抱着耳朵:“好疼啊,宝贝我的耳朵好疼……”季临舟被他吓到了,放下吃的大喊:“陆医生!”陆为宁跑来时嘴里的饭还没来得及咽下。“他怎么回事?”季临舟抱着没让白去碰他的耳朵,“忍一忍,乖。”陆为宁让江牧推来他的显微检测仪,检测仪下,之前几乎没有什么活跃迹象的伤处此刻活跃得像是火山喷发。陆为宁道:“提取液起作用了。”季临舟的脸色铁青:“他这么疼是正常的吗?”陆为宁道:“修复太快了,要把堵住的血管全部疏通,可能会有点疼。”“这是有点?”季临舟将怀里的抱紧,贴着他一遍遍安慰,“太疼就叫出来,哭出来也没事,别咬着自己。”他让人找了快干净的毛巾塞在白嘴里。白咬着毛巾,眼泪大颗大颗滚下来,可怜巴巴看着季临舟。江牧神色凝重看着陆为宁:“这种提取液产生的干细胞修复能力这么强,它们能停下来吗?”如果停不下来会怎么样?会不会把白的耳朵修复成数倍大?甚至是无限地继续长大?陆为宁抿唇,实话说,他也不知道。季临舟感觉得出白疼得浑身都在发抖,但他强忍着没再挣扎了,季临舟下意识低头往白后颈咬。腺体接收到了它熟悉的信息素,源源不断的力量通过腺体传到白的浑身血液中,那一瞬间,白觉得耳朵传来的剧痛缓和了些许,那些细胞修复的速度几乎在瞬间慢了下来。陆为宁有些看不下去:“季总,你也不能为了转移小白的注意力咬他啊。”季临舟没理会,咬得更深了些。房间内,所有人的脸色都十分凝重。然后,他们听白低吟了声,声音诱人暧昧,脸颊也莫名爬上了一抹潮红。“宝贝,别……我有点受不了了。”陆为宁:“……”江牧:“…………”不是,为什么转移疼痛还能转移出床戏效果???季临舟也是小腹一紧,他没有完全松开,只是轻了些:“好些了?”白红着脸应声。陆为宁和江牧对视一眼,犹豫着他们是不是应该回避。此时,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有电话呼入。是一天多联系不上的夏景淮。季临舟示意江牧帮忙接。江牧径直开了免提。夏景淮似乎在赶路,他喘着气道:“季总,我们也许有希望能争取到柳导的投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