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柔接着说道:“如今,皇上和我都在,自然不用担心。可有朝一日,皇上与我都不在了呢?你若无真才实学,能保得住这爵位和富贵吗?”
陆元琪愣住了,这个他还真没有想到。“不会的,皇上和大舅长命百岁,不会不在的。”
李怀柔笑了,摸了摸陆元琪的头发,将人拉到身边,“好孩子。人都是会死的,这没什么!我们不能护着你一辈子,总有一日,你要长大,要成长,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任凭风吹雨打,也始终能屹立不倒,到那时,你爹娘,你的妻儿,说不定连大舅我,都要你护着了。”
陆元琪是个聪明孩子,只是以往没人和他说这些。如今李怀柔说了,他稍一思索,就明白了。他爹平平无奇,只是个纨绔,陆家的爵位是皇上赏的。陆家现有的一切,都建立在娘和皇上相依为命、生死与共的情分上。皇上在一日,他们家自是不必担心。
可有朝一日,皇上不在了······
以前陆元琪从未想过,可现在他不能不想。
“大舅,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长大,长成一棵谁也砍不倒的参天大树!保护爹娘和大舅!”陆元琪坚定的说道。
李怀柔欣慰的笑了。她们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个没有担当、贪图享受的人呢!
其实她也好,珍儿也好,陆离也罢,疼爱孩子的心都是一样的。因为真心的疼爱他,所以为了他好,才不得不逼他一把。人有不如己有。自己有实力,才能始终屹立不倒。
陆元琪开始了在存文堂的学习时间,虽说偶尔还是有些贪玩,可先生布置的功课,他都能又快又好的完成。文武先生在皇上跟前多有夸赞。
皇上一脸骄傲,他们家的孩子,还能有差?
只是每每看见陆元琪因为练习骑射而伤痕累累时,皇上又心疼了,甚至想开口停了他的骑射课。每每开口,都被李怀柔劝了回去。
因为她看得出来,陆元琪这孩子是真心喜欢骑射。她曾看过陆元琪上课,上文化课的时候,偶尔会走神,开小差,可上骑射课时,全神贯注,眼睛都在发光。虽然经常受伤,可却精神头十足。如今他已经能骑马小跑一会了,能拉一石的弓,二十步以外,他已经能做到十箭九中了。
连皇上都心疼,更别说珍儿和陆离这两个当爹娘的了。
陆元琪每次回家的时候,表面上陆离和珍儿啥也不说,可等陆元琪睡着之后,夫妇两个都会坐在床边,看着儿子心疼的落泪。
“都是我不中用,让儿子这样辛苦。”陆离抹着眼泪水说道。
“你既然知道,那还不快改了,从此以后上进些,好让儿子不用那么忙辛苦!”珍儿没好气的说道。
“不行的,我不是这块料啊!”陆离慌忙挥舞着双手,“我不行的。”爹娘鞭策了他一辈子,他没成才啊。还是娶了珍儿之后,才发家的。为此,他不知道被多少人骂是吃软饭的小白脸。他都无所谓。可他儿子不能被人这样指责。绝对不行!
珍儿白了他一眼,“那就少说几句!”
陆离唯唯诺诺,“知道了。”
珍儿也心疼儿子,可大哥说得对,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陆家的荣华富贵如同空中楼阁一般,虽然外边看着绚丽无比,可是丝毫没有根基。陆离不争气,只能让辛苦琪哥儿了。
“我给儿子捏捏脚吧!”陆离打了盆水来,他左思右想,自己啥也不会,也帮不上儿子什么,只能做些小事了。
珍儿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将儿子的腿放在膝上,刚想伸手给儿子脱下袜子。
“我来,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了。”陆离赶紧拦道。
“这也是我儿子,我会嫌他。”珍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伸手脱下鞋袜,“呕!”
“我就说让我来吧!”陆离赶紧将儿子的腿搬过来,珍儿捂着嘴跑了出去,这味也太大了吧!
陆离摇摇头,女人啊,还是不够了解男人。好吧,虽然躺着的这位还称不上男人。但是已经初步有男人的样子了。
陆离早有准备,用棉花塞住了鼻子,用毛巾给儿子擦了擦脚,然后给儿子捏脚。陆元琪舒服的直哼哼。
珍儿拿帕子捂着鼻子,远远的站在门口看着,笑了。
时光匆匆,一转眼过去了十二年。
这一日,珍儿和陆离神色匆忙的在视野最好的酒楼处等着。两年前,陆元琪悄悄跑去了边关投军,这一走就是两年。
三个月前,南藩来犯,边关将士奋勇杀敌,击退南藩。
呈上来的战报里赫然出现了陆元琪的名字。陆元琪深入敌营,斩杀了南藩数位将士,生擒了南藩的左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