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翼今儿起了大早,备了礼物去威武将军府拜见岳父和岳母,再接了宋流芳回自己府。
出门前,宋流芳就先让几个婆子并几个丫鬟先至将军府收拾打扫,她心下笃定潘灵玉不敢跟自己争东院,因此只略交代婆子几句,就挥手让她们走了。
上了马车,周嬷嬷倒是嘀咕道:“老夫人和将军也真是的,昨儿就该先让人去打扫将军府了呀!今儿搬过去,一切全乱糟糟的,怎能住得舒服?”
宋流芳道:“怪不得他们,他们这是第一次住上大宅院,没什么经验。要像咱们府,那必须提前半个月打扫,还得请人择了吉日吉时,踩着点进门,方才吉利。”
周嬷嬷道:“那是老夫人争着做主,若开口让夫人打理一切,包保一切妥妥当当,不会这样杂乱。”
宋流芳一笑,不做置评。
宋流芳想不到的是,他们才至将军府,孙嬷嬷等人就来哭诉,说潘灵玉带着婆子霸占了东院。
宋流芳一听,当即就跟杨飞翼道:“将军适才在父亲和母亲跟前,不是说我在府中,就是正经夫人么?怎么,竟住不得东院了?若这般,我不若回娘家也罢!”
杨飞翼刚刚是在威武将军跟前打了包票,说会好好待宋流芳,又说尽管家中还有一妻,但宋流芳才是正经夫人云云,如今一听这话,自是拦住道:“芳娘别急,且一道过去东院瞧瞧是怎么回事?”
到得东院,杨飞翼进了会客厅落座,吩咐婆子道:“去请玉娘出来!”
申嬷嬷为难道:“将军,夫人体弱,今儿坐马车过来,颠得头昏,这会才躺下,怕是起不来。”
杨飞翼脸色有些难看,站起来朝房中走,宋流芳忙跟上。
今儿若不能在东院住下,这个当家主母,怕是难以服众。
潘灵玉听得脚步声,便闭上眼睛装睡。
一会儿,杨飞翼的声音响起道:“玉娘,玉娘!”
潘灵玉睁开眼睛,虚弱道:“将军来了!”
杨飞翼一瞧床上的潘灵玉,不由微怔。
他前几日见到潘灵玉,对方蓬头垢面,脸色腊黄,嗓音嘶哑,跟自己记忆中的娇妻判若两人。
现下瞧潘灵玉,虽身上蒙了被子,瞧不出装扮如何,但一头青丝散在枕边,映得肤白唇红,自有动人之处,正是印象中的娇妻模样。
之前八年对娇妻的思念,这会涌上心头,他语调不由一软,问道:“不是听说你能进肉食了,怎还这般虚弱?”
“今儿被马车颠得头痛。”潘灵玉应一句,复又闭上眼睛。
宋流芳眼见杨飞翼瞧着潘灵玉,脸上神色不对劲,不由暗急,喊道:“将军!”
杨飞翼听得喊声,抬头对上宋流芳如花似玉的容貌,这才回过神来,马上“咳”一声,朝潘灵玉道:“玉娘,我早早答应让芳娘住在东院,如今不好食言。这样罢,我让人帮你把东西搬至西院,你且先躺着,待人收拾好了,再过去西院如何?”
潘灵玉懒懒道:“我哪儿也不去,就住东院。”
杨飞翼皱眉道:“这府里,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
潘灵玉支起了头,看着杨飞翼道:“将军,圣上在殿上言道,家中两位妻子,不分大小,皆是贤妻,是不是?”
杨飞翼点头道:“圣上是这样说。”
潘灵玉便小小叹口气道:“虽不分大小,但我先入门,在家侍候婆母八年,为你养育了一对儿女,熬得一身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番让我住西院,传出去,人家便会说你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也会说芳娘仗着威武将军之势,刻薄于我。”
她顿一下,“只有我住了东院,才显得你有情有义,也能成全芳娘的贤良名声。”
宋流芳听至这里,见杨飞翼似乎意动,不由急急道:“一片歪理。”
她说着,看向杨飞翼,委屈道:“将军在我父亲母亲跟前说过什么了?若住不得东院,我便回娘家了。”
杨飞翼一下拉住宋流芳的袖子道:“芳娘别急,这东院地方大,既然你们都喜欢,就再收拾一间房间,一道住东院罢!”
宋流芳:“……”
潘灵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