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牧遥翻看了一会儿,接着指着一行记录问:“是从这里开始需要对账吧?”
“嗯,是。”
池牧遥的目光一直都在账簿这里,他不会去看算盘,手指却在快速拨动算盘,算盘珠噼啪作响,动得飞快,似乎根本无须确认,想来是自信自己不会拨错。
手指拨动不停,账簿已经又翻一页。
之后,筑基期弟子看着池牧遥以诡异的速度对完了一整本的账目,又看了看汇总账簿,勾抹了几下之后放在了一边,说道:“其他的账簿也拿来。”
那弟子自然不敢怠慢,赶忙拿来了其他的账簿,规矩地放在了池牧遥的旁边。
等池牧遥去看其他的账簿时,筑基期弟子拿起刚才的账簿翻看了一眼,发现池牧遥在计算的同时还发现了账目不对劲的地方并标记了出来。
这速度和效率让人瞠目结舌。
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池牧遥已经对完了这一年来的账目,对完了之后捧在手中看着每一笔账出现不对劲的地方,暗暗捏算着手指。
刚巧这时奚淮来了执事堂,进来后便问:“图纸看得怎么样了?”
池牧遥没回答,只是放下账簿。厚重的账簿发出“嘭”的一声,接着奚淮便听到他说道:“把你爹叫来。”
“啊?”这是直接请宗主过来?
“叫来。”池牧遥却很执着。
奚淮有些纳闷,却还是出门传了一道传音符。
奚霖进入执事堂后,发现池牧遥正在提笔写着什么,走过去问:“这是图纸定了?你们自己决定就是,不用问我。”
池牧遥却在这时开口:“宗主,我看了卿泽宗近一年来的账目,很多地方都不对劲,而且这些开支都是经您签字的,是您挪用了灵石?”
“呃……”奚霖有些意外,怎么道侣大典后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的场面,“哪里不对劲了?”
池牧遥翻开账簿,指着有问题的地方一一说道:“七月十五日,灵石三千购买百物锦;八月四日,灵石四千九购买螟蛉松木。但这边的进货簿,百物锦和螟蛉松木都没有到货的记载。”
奚霖有点尴尬,板着脸不说话,往旁边一坐,看向了奚淮。
奚淮拿起账目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进货簿,叹气道:“你是不是不想要三十三宫,想接手执事堂?”
池牧遥这才回过神来:“我只是……没忍住,想帮忙。”
“你在合欢宗也会找宗主对账?”
“嗯,宗主总是推牌九,输了钱就做假账,不管着不行,习惯了……”
奚霖听到这里干脆轻咳了一声,依旧不说话。
奚淮忍不住笑了起来,询问奚霖的徒弟:“我爹这几日去哪里了?”
说着,指了指账簿上的日期。
弟子义正词严地回答:“在宗门。”
池牧遥走过来打断了他们:“不应该这么问,宗主在这两日的前一天去哪里了?”
“去……去……”弟子说不上来了。
奚霖知晓瞒不住了,干脆气急败坏地说:“推牌九去了!我堂堂一个宗主,推牌九输了还能不辞辛苦地专门做个假账,不是很负责任的表现吗?”
池牧遥被奚霖奇异的言论弄得一怔,奚霖怎么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不过卿泽宗都是奚霖的,这么做也不奇怪。
半晌,池牧遥才问:“您是和我师祖推牌九吗?”
奚霖倒是回答得坦然:“嗯,怎么了?”
“您会输也不奇怪。”
“这怎么说,你师祖牌技很好?这不就是运气的问题?”
池牧遥不好解释,只能说道:“下次您带我一起去。”
“你也喜欢推牌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