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肃:“同我倾慕之人关心亲近,怎么了?”
盛鹤臣:“……”
他出师不利,一句话硬生生被噎在喉中,顿了片刻,想要反驳,江肃却已连珠炮般说出了下一句话。
“盛盟主,我知道你孤身多年。”江肃挑眉说道,“一个人单身久了,看小情侣亲热,心中难免会有些难受。”
他前半句的话声音不小,周遭已有几人看了过来,待听江肃所言弄清原委,那几人看着盛鹤臣的眼神中顿时写满了同情,盛鹤臣不免更加尴尬难言,只得挑眉出言反驳,道:“哪怕你二人有此关系,也不该在众人面前做这等丢人之事。”
江肃反问:“我做什么了?”
他方才不过就是勾着李寒山的脖颈,耳语说了几句话,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也只有极为在意这等事的盛鹤臣才会觉得他二人的举止过分。
盛鹤臣:“你……”
“我不过是搭着他的肩,同他说些话罢了。”江肃挑眉道,“怎么到了盛盟主口中便成了十恶不赦?”
盛鹤臣:“……”
“盛盟主,我听说过一个说法。”江肃又微微一笑,道,“心中均是污秽之事,看他人稍有亲密,想
的自然也全是那丑恶不堪的东西。”
他说这些话的声音都不算太小,这下倒是成功吸引了周围几乎所有人的注意,盛鹤臣难免有些挂不住脸面,他很尴尬,只觉得自己此时若是再多言,那便是坐实了江肃的这句话,他不能继续纠结此事,只好恨恨冷哼一声,正要转头离开,却眼见着江肃又伸出手,一把搭在了李寒山肩上。
盛鹤臣:“……”
盛鹤臣心中怒火蹿升,迅速回首,怒道:“你——”
江肃打断他的话,高声道:“我怎么了?”
周围数人投过目光,盛鹤臣一瞬便泄了气,咬牙切齿转身离开,江肃这才觉得心情略好了一些,再看向李寒山,同李寒山眨眨眼,低声问:“知道怎么做了吗?”
李寒山迟疑点头。
……
止水剑派离灵犀山并不远,众人不算着急,白日赶路,到了晚上,便在山林中暂且歇息。
江肃这一路除了偶尔气一气盛鹤臣外,便不再有其余举动,而李寒山担心自己若是与江肃过于亲密,难免会引来风言风语对江肃不利,因而他大多时候尽力克制,至多也只是与江肃有些搂抱的亲密举止,可哪怕是如此,也足以将盛鹤臣气得不清了。
两日之后,众人终于抵达了不胜天。
这不胜天位于灵犀山中,本是颇为广阔的去除,可前段时日灵犀山地动,震踏了几块山石,山势有所变化,将止水剑派方向进灵犀山的路堵得只剩一条小道,自下往上看,还颇有些一线天的感觉。
众人走在那道上,难免满心担忧,只怕路边石崖往下掉几块石头,而江肃也听师兄说过,自那次灵犀山地动过后,此处地脉不稳,频繁便有震动,而他回忆书中境况,却不记得书中提过灵犀山还有严重地动,只不过后来书中抵达不胜天走得是武林盟往这边的路,眼前这套路的具体情况,江肃也不太清楚。
他难免担忧,更为警惕,只是越往里走,这山道便越发狭窄,逐渐只能容一人通行,他也只好让李寒山跟在他身后,小心朝灵犀山走去。
盛鹤臣就走在他前面,近来盛鹤臣心情暴躁,已懒得再同江肃说话了,此
时他甚至觉得江肃在他身后行走,都令他有些难受,好在不胜天已在眼前,他松了口气,匆忙朝前走去。
江肃看着山道口逐渐豁然开朗,不由便也跟着走得快了一些,可他还未迈出几步,忽而便听得了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轰隆巨响,脚下地动山摇,江肃一顿,勉强站稳身子,急匆匆回首去看李寒山,却见李寒山还在数步之外。
他想朝李寒山过去,却不想盛鹤臣一扯他衣袖,将他朝后拽了数步,江肃一时恼怒,一把甩开盛鹤臣的手,却已见那山壁之上,无数山石滚落,漫空烟尘弥漫。
这地动并未持续多少时间,可身后那条路却被堵了个严实,江肃头一回觉得如此焦急不安,他担心李寒山被石头砸伤,可又觉得以李寒山的武功,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抬首看了看眼前堵得严实的小道,二话不说便攀着那碎石堆跃身而上,想直接攀到最高之处,翻过去看看其余人的情况,可那山石堆得实在不稳,他完全没有落脚之处,更不用说头顶还在簌簌往下掉着石块,谁也不知道此处还会不会再震上一次。
盛鹤臣站在下头,冲着江肃喊,道:“此路若是不通,他们自然会换道绕路。”
江肃:“……”
江肃还想再试,可第二次地动已紧随而来,他只得从此处退开,再左右一看,方觉此事实在不容乐观。
走在前头数人之中,只有他与盛鹤臣未曾受伤,其余人多多少少都被掉落的山石砸着了,他们的确不能在此处多留,可他又担心李寒山的安全,他几度回首,心中焦躁不安,可也只能强压下不安之感,扶起身边受伤之人,道:“先出去。”
他看不见李寒山,因而心生不安,可他也相信李寒山,知道李寒山绝不可能在这么一场地动中受伤。
此处只是由止水剑派前往不胜天的山道,前往不胜天可不止只有这么一条路,此路不通,他相信李寒山会立即寻找另一条进不胜天的路,尽快过来找他们,那么在李寒山过来之前……他只需要拖延住,不开启不胜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