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
“你怎么没死呢?”白衫女鬼疑惑地围着她绕圈圈,此情此景以及这句话,都十分诡异。
苏苜心下骇然,面上却依旧平静,疑惑道:“做了阵法以后呢,我的尸体和画像去哪儿了?”
“应该是那个方向,”女鬼抬手指了指,“我是缚地灵,死在这池塘里就只能在这周围活动,前面那棵树上还有一只吊死鬼,你去问问他吧。”话音刚落,女鬼就在原地消失了。
苏苜:我一个人,找鬼问路?
怪不得这女鬼会死,活生生的一个大宅院里的傻白甜嘛。
这种没什么恶念的鬼碰上一个已经是幸运了,苏苜哪还敢去找那只吊死鬼,绕道走还差不多。
但好歹傻白甜给她提供了方向,苏苜不至于无头苍蝇乱转,本已经在离开途中的她,又重新走向了无名府深处。
而此时的容玹却并不轻松。
他带人进入鬼宅后直奔主屋,却是在挂满红灯笼的长廊中和手下走散了,从不信鬼神的他在这条闯不出的长廊里已经颠覆了认知。
本只有一条的长廊却是在浓重的夜色下仿若衍生出了千条万条,他就算跳出长廊,也会穿过黑暗再次回到另一条一模一样的长廊,且他刻下的标记从未再次出现过,而按他现在跨越的距离来算,长廊的占地面积早已超过了无名府的占地面积。
容玹按耐着心里的着急,不停寻找方法,身体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冷,眼前的场景开始模糊扭曲,双腿灌了铅般的沉重,容玹不知道这不是因为体力消耗,而是某种暗处的力量在慢慢烹煮他这只青蛙。
但也许愈发明显的这种感受,是他已经找到了正确的路线。
容玹在黑暗中沉默地按照心中的路线前行,眼前愈发扭曲鲜红的景象让他干脆地闭上了眼睛,待到再次睁眼时,如墨的夜色已经重新笼罩了他,眼前不再是无穷无尽的长廊,而是一座气派的宅院。
宅院惨白的墙体和大门两旁古怪的人形石像,在灯笼宛若血色的红光映照下十分瘆人。
但他终于是走出来了。
正待容玹要松一口气走进宅院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了动静。
他先是以为是苏苜,心中一喜,可天生的稳重谨慎和多疑让他选择悄悄隐入了黑暗中。
姐姐在他之前进来,来者很大可能不是姐姐,也不大可能是大概率还困在长廊里的他的部下。
果然,两道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携手迈出长廊,披着黑袍,兜帽完全遮盖了头部的所有特征。
他们松开了手。
“许久没来了,你的这些小鬼竟是敢拿我下手了。”这是一道男声,在无端而起的风声中断断续续,叫人听不真切。
“是有些奇怪许是太久没人来了,见谅。”容玹拧起了眉头,这道声音同样听不真切,只勉强能听出是个女人。
这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无碍,这不是有你专程出来迎我么?不要再耽搁了,走吧,我们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改动那人的鬼阵,还需要细细商议才好。”
“请。”女人似乎笑了,微微抬手,待男人先行后,才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容玹盯着两人的背影微微眯起凤眸——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对于他们口中的鬼阵,也有不祥的预感。
只希望不要是针对姐姐的。
他专注地看着女人乱中有序地在门上敲动的手法,心中已经决定要尾随他们进去探个究竟。
虽然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必须抓住这次机会。
走在前面的男人先一步踏入,女人却是停在了原地。
风声消失了,男人本就细微的脚步声也突然消失了。
容玹心觉不对,果然就在此时异变突生——瞬间迸发的绞肉声和鲜血喷溅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格外清晰,似乎还有来不及发出口的惨叫,只见大量的鲜血从门内喷射而出。
容玹的呼吸都有了一瞬间停滞。
女人似乎在笑,心情颇好地解下半边染血的黑袍,袍下的身材高挑丰腴,竟是穿着和苏苜去德艺苑那天一模一样的旗袍,容玹再细看,竟是从头到脚都复刻了苏苜。
他心下反感,压下几欲作呕的感觉,就见女人踩着精致的高跟鞋站到门外的血泊中蹲下,伸手扯着尸体染血的头发牵出了带着一只眼睛的尸块捧在手心里,刚刚离体的肌肉和神经还保有活性在接收刺激,“新鲜”地微微抽动,那只异常膨胀肿大的眼也保留着生前怒睁的状态,任由血液和脑浆浸润。
女人温柔地摩挲着男人的四分之一个脑袋,笑道:“我会把你缝起来的,别担心,只是你以后都不能去接近她了,知道了吗?”
“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