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裴凉保持着这个有些出格的动作,微微侧头注视着他,目光深深,只轻声道:“别闹。”
语气中带着截然不同?的温柔。
江堰:“……”
他整个被这一?套组合拳迎头一棒打的不?知天地为何物,甚至感觉自己的下半场饭都是带着痴呆般的哈喇子吃完的。
临到结束时,看来商谈的结果不?错,算得上是宾主尽欢,连老?板的笑容都真诚了几分,最后站起身来,道:“江老?弟,我敬你一?杯!”
顾宴马上道:“他不?喝酒。”
“没事。”江裴凉面上找不出什么情绪的痕迹,只是
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后,蹙着眉饮尽,“合作愉快。”
连老?板笑哈哈的:“够给面子!”
三?人出了酒店,面前的马路上车水马龙,顾宴翻出手机来叫车,可能是接近年关的缘故,竟然一时半会?没人搭理。
江堰跟在他大哥屁股后头,像只跟着鸡妈妈的小鸡,亦步亦趋,小心翼翼道:“大哥,你不?舒服吗?”
方才江裴凉的样子,看上去也是不习惯喝酒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大哥的耳根有点红。
“没事,”江裴凉拍拍他在自己胳肢窝底下拱来拱去的脑袋,淡淡道:“只是一杯而已。”
他拍多了,手自然熟,这次倒是轻轻的,没像上几次那样差点把江堰拍出脑震荡。
江堰莫名觉得大哥最近好像很温柔,干啥都是。
“啧,”顾宴有些烦躁道:“怎么没人接啊!还得排队?”
这附近是市中心的繁华商圈,打车自然慢,江堰从大哥旁边探出个脑袋来,突然问:“你在这有车吗?”
“我爸之前给我配了辆,但我没怎么开,钥匙在酒店房间里。”顾宴有些莫名,“你的意思是找代驾?”
“不?用那么麻烦。”江堰的抠门天赋又上线了,“你的钥匙放在哪儿,我跟梁喜识说一声,让他过来接我们。”
梁经理可也是开了大工资的,不?好好循环利用一下可怎么行!
“……”顾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思?索片刻,看着排到四十位后的打车软件,还是松口了:“行吧。”
梁喜识不?知自己即将天降一?大锅,还在兢兢业业地兼职家教,教导秦玓为人处世的生活哲学。
江堰打完电话,就继续把脑袋塞在大哥胳肢窝底下,试图把自己当成支架,江裴凉垂眸看他一?眼,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面无表情地把人更搂紧了些,两人顿时看起来就如同?那张小鸽子靠着大鸽子的表情包拟人。
顾宴没看还好,一?看更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俩兄弟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黏黏糊糊,这是他免费可以看到的吗?!硬了,拳头硬了。
等待的时间没过多久,一?辆车停在三人跟前。
顾宴抱着眼不见为
净的想法,气势汹汹地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刚想下屁,结果发现座位上有人。
秦玓扒拉着车窗,有些惊恐道:“你、你好……”
江堰也瞧见他了,顿时失语道:“左护法,你来就来,怎么还带个挂件啊?”
“我有什么办法!他烦死了!”梁喜识把着方向盘,心很累,“他说他一?个人不?敢在酒店里住,我还能把自己劈成半个人来?”
秦玓还扒拉着车窗,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看着江堰,很开心地问:“老?板,中午的饭好吃吗?”
江堰刚想说他两句,结果瞬间啥也憋不?出来了,只能转头怒斥梁喜识:“他这么乖你干嘛骂他?”
梁喜识:“?”
这波,这波叫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他悟了,大彻大悟了。
半分钟后,这辆车上充满了死寂的氛围。
梁喜识开车,秦玓坐副驾驶,江堰和顾宴非常默契地各自选了窗边,江裴凉只能坐在中间,沉默地像一座雪山。
三?个大男人都不矮,江堰的大腿紧紧挨着他大哥,被挤得差点物理穿模,一?边痛苦一边幸福,终于打破这沉默:“梁经理,你可真会?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