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姓戴吧?”高希问道。
小太监一听,泪水流了下来:“大人说得没错,家父戴希文、族兄戴纶原来都在朝为官,只因族兄秉性耿直,不慎冲撞了圣上,犯事被杀,祸及族人。小人。。。小人。。。便被净了身。。。”
怀恩说到伤心处,不住抽泣。
“伴君如伴虎,一人之过,祸及无辜,唉!”高希无奈地叹道。
稍后,高强给怀恩上完药,高希让人给他吃茶水和小果子。
怀恩虽然饿,却也没有狼吞虎咽,极有家教。吃完后,再次恭敬地给高希行礼感谢。
“你再多歇一会儿吧!马公公那里我派人去说,别让他为难你。”高希说道。
“不了,大人,服侍马公公是小人本份差事,多谢大人茶饭之恩。”说完,怀恩又施一礼便匆匆而去。
高希不放心,还是让高强去看看。
高强回来后,气愤地说道:“阿爸,幸好我去看了看。”
“那马公公见了怀恩又要打,说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过去服侍,要反了不成。别以为你兄长以前做过兵部侍郎,你老子做过太仆卿,就有多了不起,如今还是与我一样,要乖乖做一辈子太监,别做多想。”
“骂骂咧咧的又要动手,见我去了,才没有动手。我已经警告他,如果敢在这里乱打人,按本地律法处置。”
高希听了皱眉说道:“嗯,这个马公公是御马监派来的,他的顶头上司正是海寿,与我有过节。海寿并不知道我在此地,派马公公来此做镇守也非针对我。如今圣上宠信宦官,派来做镇守都有密奏之权。背后做小动作在所难免,为父早就与他们过过招,倒也不怕。但你要派人看住他,免得他生事。”
“是,孩儿知道了。”
“至于怀恩。。。他是故人之子,以后要多加照顾。”
“故人之子?”
“嗯!你等都退下吧!”高希屏退左右,说道:“你忘了仁宗做太子时,我做过什么官了?东宫詹事府的詹事。”
“哦,孩儿想起来了。”
“怀恩所说的族兄戴纶,当时也在詹事府做事,与我是同僚。”
“他为人谦逊平和,性子却颇为耿直,能文能武,是一等一的才俊,做过詹事府太子洗马,仁宗极为欣赏。后来仁宗即位,他又迁翰林院侍读。”
“听你刚才说,瞻基登基后擢升他做了兵部侍郎。定是他性子过于耿直,不会说话,冒犯天颜。”
“仁宗宽厚,瞻基杀伐决断更像太宗。唉,戴纶的性子害了他,也害了家人啊!”
高希想起往事,再想到当年同僚戴纶的结局,以及被牵连的戴氏族人、小怀恩的无辜,心中生出无限感慨与悲凉之意。
见高希为怀恩难过,情绪不高,高强说道:“如今阿爸是主政南洋的朝廷大员,圣上开放海禁,同意在此驻军,今后可以有番大作为,造福爪哇百姓。我们一家也算在此安定下来了。”
高希心情好起来,笑道:“呵呵,强儿此言不差,正是有许多事要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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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有许多正事要做,头一件难办的事,长期驻军已经明旨批复,但具体问题一时却难以解决。
一是,旧港卫远在三佛齐旧港城,离大明本土遥不可及,
目前驻军六百人,当时是为了平定满者伯夷国意图吞并三佛齐一事,属权宜之策。
这六百人目前已经离国一年有余,虽然是高希老家金山卫派来的,忠诚不二,但他们的妻儿老小都在大明,长此以往骨肉分离不是办法。
二是,这些驻军将校的月银米粮与在松江府当兵时并无不同,那他们大老远的跑来爪哇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