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斯卡尔在一间不算宽敞,却舒适温暖又品味高雅的房间内招待了不请自来的客人。
vi
占据了马尔亚姆风格的低矮安乐椅之后,席尔梅斯带着恶意的口吻询问道:
“话说回来,我们敬爱的波坦大主教怎么样了?”
“死了。”吉斯卡尔第一次以多少显现出开朗的口吻迅速回复。
席尔梅斯收敛了表情注视起“新马尔亚姆国王”,视线却是含毒的。
“是陛下将其诛杀的吗?”
“那是正当的处刑。”
“这可稍微有些遗憾了。”
“遗憾?什么遗憾?”
“不,如果有可能,我倒想以自己的剑刃收拾掉那只狂犬,亲自献给陛下。那会是一份不错的见面礼,实在可惜。”
“处分波坦那家伙,无需借用你的手,事实上也没用上。”吉斯卡尔面露讥讽的笑意如此放言。这也是事实。思及杀死波坦之前的连番苦斗,吉斯卡尔这三年来的岁月确实比席尔梅斯更加地饱尝辛酸。
“不,实在是让我诚恐诚惶。不愧为陛下,将马尔亚姆支配得井井有条。”
吉斯卡尔撇开不快的视线,朝布鲁汉看去。虽说对方身穿马尔亚姆的军装,吉斯卡尔却无法判断他究竟是哪国人士。乍看之下会把他看成特兰人,但毫无疑问,他又是席尔梅斯忠实的部下。
“话说回来,你在这种关头现身,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向贵国借用兵力,贯彻我最初的志向。换言之,向帕尔斯再度出兵。”
吉斯卡尔不禁咋舌。
“你还真敢坦率地说,作为士兵,马尔亚姆人根本不堪大用。”
“当真是这么弱不堪用的士兵吗?”席尔梅斯装傻道。他一眼看破了吉斯卡尔的真实心思——若统率鲁西达尼亚士兵远征帕尔斯,马尔亚姆国内的守备力量就会变得薄弱。虽说现阶段的马尔亚姆人还算老实安分,但若吉斯卡尔不在国内,情况就另说了。
正因为有马尔亚姆的存在,吉斯卡尔才避免了被称作“失去一切的男人”。岂能把这一切都交给席尔梅斯之流——吉斯卡尔边如此暗忖,边探查着对方的心情。
对于血统的虚妄执念,正是席尔梅斯的弱点,同时也是他的极限,虽然本人尚未察觉到这一点。相当讽刺的是,伊莉娜内亲王对他献出了过分纯粹的爱慕之情,因而对席尔梅斯产生了误解。身为伊莉娜丈夫的自己才应该得到马尔亚姆民众的支持——席尔梅斯未免把此事想得太过单纯了。索性公开发表此事,将吉斯卡尔踹落王位——就把这事当作今后的乐趣吧。
“您拥有多少兵力?”
面对席尔梅斯的质问,吉斯卡尔露出不快的表情,却不能闭口不答。若真如此,就会落得更加不快。
“鲁西达尼亚士兵七万,马尔亚姆士兵十二三万左右。”
“哦,可算得上是大军了。”
“但又不能一次性发动全军,让国内兵力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