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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治从这一刻才开始。”
这句话是亚尔斯兰的口头禅。
“和近邻诸国即便谈不上友好,也必须确立共存关系;即便失去了古拉杰,也必须建筑和绢之国之间的海上贸易航线;即便无法完全消除贫富差距,也必须把两者之间的距离缩小;至少要把王立图书馆的藏书量恢复到被鲁西达尼亚军焚毁之前的一半。”
即位之后,约在三年期间,亚尔斯兰的理想看上去有了实质进展。帕尔斯和异国之间没有战争,严禁贩卖人口,公路的修复也在进行。亚尔斯兰深知自己年轻且不成熟,因而没有性急地推进项目,更没有无理地回避,在遇上必须后退之事,也会压制住遗憾的感觉而后退。
在此之前,诸事皆进展顺利,但在这一年间,地震、喷火、暴风雨等天灾接二连三,被称作“蛇王撒哈克的眷属”的异形妖魔鬼怪持续增长,致使人心产生动摇。趁此危机,帕尔斯诸将开始了对周边诸国的警戒。
“辛德拉的人口比我国要多,只要对方有心,足够动员起五六十万人。”
“所以绝对不能让他们转变为敌人。”
“现在应该说是我们的同伙吧。”
“至少他们国家的国王是这么说的。”
“这种话岂能当真。相比这种话,狮子说出‘我是食草动物’更加值得信赖。”
“别扯上狮子啊,这样对狮子太没礼貌了。”
“在那之前,别再提拉杰特拉王的事了。只会把话题越扯越远。”
在帕尔斯诸将看来,拉杰特拉的治世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破绽或太大的灾厄,他们却禁不住对此倍感不可思议。虽说希望他人不幸绝非什么品德高尚之事,但只要当事人是拉杰特拉,帕尔斯诸将总会希望至少能让他吃点苦头。
在个人生活方面,亚尔斯兰并非多么有趣的人物。在历代国王之中,不乏或对酒水和美女乐在其中,或亲自撰写诗歌乐曲,或以绘画讴歌人生之辈。亚尔斯兰在统治者层面的课题自然相当繁多,而除了偶尔微服出行,他的乐趣无非是读书、在王宫内以美酒佳肴招待诸将、听取活泼的话题这几种而已。
这一天也是如此。
“马尔亚姆在遭受鲁西达尼亚的侵略之后,又在吉斯卡尔和波坦的抗争之中荒废。对方应该没法海外出兵了,就算硬要出兵,兵力至多也就在十万到十五万之间。”
“只不过,士兵们不可能有战意。他们对鲁西达尼亚人应该只有怨恨。”
某个人如此说着,又有人提出了反论。
“不,如果家人被抓走充作人质,马尔亚姆人也只有拼死奋战。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话题的对象不断地发生转变。
“真搞不明白邱尔克,那个国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倒也没什么大事。”
“流浪乐师”忽然急切且强烈地拨弄了一下琵琶,并朝葡萄酒伸出手去,直接把瓶口对准嘴。
“在我看来,在邱尔克采取任何行动之前,我方就直接攻过去比较好。所谓毒草,就必须在冒芽之前将其斩草除根。”
“不过,我方先行攻击的大义名分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