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正好。”浮梨正进门来,说,“我跟九哥也多年没过过节了。我差人给阿乙也递个信,叫他过来候在跟前,也省得?他出去招惹是非。”
“这般最好。”苍霁说,“我跟阿乙投机,正想着他呢。往年各有原因,今年既然凑在了一?起,不如一?醉方休。”
他话里的意思除了山月,其余几个人都明白。产日算在年后,这个年既是千载难逢的聚首,也是危机之前的休憩。
宗音握了握山月的手,说:“依照你的意思,我今日就去镇上?备年货。今年你身子不便,诸事不必多想,交给我就是了。”
“你不便露面。”浮梨说,“分界司卧虎藏龙,碰着晦气那就不值当了。我同苍霁去就行。”
苍霁听着舒展双腿,散漫道:“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改过口?”
浮梨郁结于心,又对他无可奈何,只央求道:“走吧,赶着天黑前回来呢。”
苍霁方用长腿轻撞了一?撞净霖的腿,借着?起身的动作悄声说:“去去就回。”
净霖在他掌心里画了个简符,两个人勾了勾小指,苍霁便与浮梨出门去了。
门一合,苍霁便敛了神色。他说:“院子后边再加道避水符,这山里
沟窄,若是来了什么玩水的好手,淹了此地易如反掌。”
“九嫂说得是。”浮梨麻木地说,“还是九嫂想得周全。”
“这就让我听得很舒坦了。”苍霁回首笑,“华裳怎么回的话?”
“那小狐狸捎带的话,叫我‘一?边玩去’。讲不清缘由,她是不肯来的。”浮梨话没说白,料想苍霁一?条锦鲤,哪有那么大的面子能唤出华裳呢?
苍霁说:“你只管让人对她说。”
“说什么?”
“说她主子爷请她来吃喜酒。”苍霁推开院门,眺了眼灰沉沉的天,“她便会来的。”
后半月风平浪静,没有东君的音讯,却也没有分界司的消息。净霖倒是长了些修为,他腹间龙息与苍霁相互照应,苍霁的本相却没什么变化。
一?日晨时,风餐露宿赶来的少年郎掀掉风帽,呵了呵手准备叩门。
“这谁啊!”阿乙打另一头拍着?雪,明艳的双眸横睨向山田,“你他娘的真是阴魂不散!”
山田手一?顿,回身说:“冤家路窄吧。你跟着?我?”
阿乙呸一声,颠着?汤婆说:“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么国色天香能叫爷爷我跟着??我倒还想说,这儿地偏,你若不是跟着?我,你来这儿能做什么?”
山田袖手,说:“我来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儿。”
“那就别碍着?我的眼。”阿乙仰头,“各走各的路。”
但是这方圆十里就这么一?个院子,怎么看对方都不像是认错了门。双方僵持不下?,气氛剑拔弩张。
山田立着?布包的棍,说:“我找我阿姐,你干什么?”
“我也找我阿姐。”阿乙说,“全天下?就你一?个人有阿姐不成?”
“我阿姐名唤山月。”山田抱了臂,“原先住山莲村,心地纯善,嫁了人就住这儿了。你认错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