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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第二百零九章 这是赌注谁赢了谁带走(第2页)

凌湙顿步,望着拦在近前的几人,以及他们身后的帐子,里面隐隐有哭嚎声传出,又见左右有埋头干活,生恐避之不及的大徵百姓,便知这里应当就是那些被掳劫而来的女帐之所了。

因为要扮哑巴,凌湙便闭口不言,转了脚尖试图换个方向,奈何那找茬的几人不肯,硬抢上前拦了他,指着他的鼻子大笑,“你有钱么?天天放牧,听说打猎都没你的份,要不是营里管饭,就你?早要饿死了吧?居然还敢来这里,这里的女人虽是掳来的,可睡一次也是要交银角子的,你有么?哈哈哈哈!”

凌湙板着脸,做出一副瞪人之举,抬脚要绕开人走,却又被另一人阻了去路,一把薅着他的胳膊,往另一边扯去,“没有银角子,有铜子也行,看,这是育奴营,一百个铜子就能带一个回帐子,你有没有?没有我借你?哈哈哈哈!”

左右有桶盆落地声,凌湙歪头用眼神阻止了同伴的愤慨,那都是先一批混进来的探子,通过各种努力,被分派到了最靠近南城门处的地方做活。

凌湙通过内部实地勘测,推出城内帐篷这样排布的用意,一旦南门被从外面打开,城楼上下的千卫营连同城主兵理衙的调度,将夹在中间的奴隶营帐,和育奴营,当做人质或肉盾,推出去承受破城门而入者的刀兵。

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些大徵百姓的命,推出去当肉盾,好为北门兵力的驰援争取时间,从一开始,城内的布防上,就没有这些百姓的活路。

育奴营的帐帘半掀,门口有两个持着刀的守卫,用充满不屑的眼神望向凌湙这边,挥手撵苍蝇似的斥道,“滚滚滚,回你的畜生堆里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凌湙眼帘半抬,作出一副愤怒憋气的样子,攒着劲与扯他之人推搡,跟头犟驴一样般不服气,手还作势往胸前的口袋里摸,只摸了好几来回都摸不出一子,反更惹的人发笑,让帐周许多人乐的哄声一堂,用更为鄙视的言行来羞辱他,唾弃他。

终于,人越围越多,渐渐围成了一个小圈,那几个拦着他的人,更为得意的作威武状,仿佛骑在受欺凌人的身上,会显出他们多威风一般,肆意的越发要显摆他们的强壮,拉扯间就要将凌湙往地上摔,其中一人更兴奋上头,竟从另一边的女帐内,扯出一衣裳不整的女子,将之推倒在地上,使眼色伙同另几人,要按着凌湙骑坐上去。

口中污秽之言频出,“不就是谗女人了么?来,哥哥请你,哈哈,别害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将军在府中开夜宴,也常这么聚众欢笑,参加过的总旗千户们,都说那体验绝美,你就当提前享受总旗们的待遇了,哈哈哈,也给哥哥们瞧瞧,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行不行?”

双手按住地上挣扎不断的女人,无视她的惊恐哭叫,本就破碎的衣裳,更被扯的露出大片肌肉,女人仰脸躺着,到最后再也哭不出声,一张嘴倒换着气息,似脱了水的鱼般,瘫倒了开始认命。

凌湙被人按着肩膀,一条腿被踩着曲于地,尽乎要贴上女人的身体,周围人吆喝叫,“再加把劲,用力,贴上去,贴上去,哈哈,让我们看看这个独癖子是不是连玩个女人都怂到不敢动,快扒了他裤子……”

一双手立刻往他腰上摸,要去扯他腰带,凌湙眼一瞪,撑着地努力与地上女人拉开距离的胳膊,瞬间借力弹起,一把甩在就近之人的脸上,在没人反应过来之前,就地半转了身体,从缝隙里钻出,尔后在一片惊呼声里,拔了腰间弯刀,闭眼就砍,并伴着鼓舞心气的啊啊大喝,跟被逼到绝境的孤狼似的,根本不看面前是什么,劈、砍、刺、戳,眨眼就将这一处地方,变成了血迹飙飞的屠宰场。

所有人都惊呆了,望着被激怒到失去“理智”的塬日铉,只觉划过眼前的弯刀怎么也躲不过,白光所到处,必有蓬起的血雾,再往愤怒到眼睛子腥红一片的人脸上望,那陡然的心颤,让人下意识的喊出了救命声,嗷嗷叫道,“快,拦住他,他疯了,拦住他。”

塬日铉的小旗长,人都没走回营队,就被人追着叫了回来,等他领着一队人赶来,凌湙已经拖着刀,满头满脸沾着血,跟被激怒的豹子般,盯着面前不断倒退,惊恐的人逼近,嘴巴阖动,偏一个字也吐不出,就那么死死的逼近着,一副要同归于尽的姿态。

“塬日铉,你住手,快把刀放下。”那小旗来时已经从别人嘴里听到了过程,望着一地死伤同族,气的直顿脚,“你前日要有这样的勇气,也不至于连来犯的敌人是谁都看不出,行了行了,你快把刀放下,我承认你是我羌族的勇士,有资格上马打仗,你快清醒清醒,别真把人砍死了,回头还要受军律处罚。”

一地鲜血,实际上并无人当场死亡,只区别在轻伤重伤,能动与不能动之间,那小旗见“塬日铉”在他的叫声中不动了,立刻试探着往他身前靠,终于在近到三步远时,一把扑上来抽了他手中的刀,抬手就要扇他巴掌,却被凌湙凶狠瞪过来的眼神慑住,“你、你……来人,把他给我关棚里去。”

育奴营帐帘被扯落,露出内里惊惶不安的幼童,凌湙歪头眼神一瞟而过,与近前的一双黑眼珠子对上,那张小脸青青紫紫,头发脏乱打结,正直直的盯着他看,嘴巴张开,轻喃,“哥哥!”

那砍人的刀法,就算拿的不是凌湙的趁手兵器,也无防熟悉他的人能认出,小凌嫚定定的站着不敢动,呆呆的望着凌湙,等他回应。

凌湙正装着哑巴,自然不可能出声,在小旗喊人来绑他的瞬间,弃刀在身后打了两个手势,“是,以及待命。”

前者是告诉她,是哥哥来了,后者是嘱咐她,不许乱动。

凌嫚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瞪着眼睛显出一副被惊吓到了的模样,好在也没人注意她这么个小人,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渐渐冷静下来的凌湙身上,望着他被自己的小旗长捆着押走,这才交头结耳的互相交流意见。

“看来是真急了,这小子……谁说他是软蛋的?这发起疯来,不也能要人命?”

“就是,人年纪还小呢!头一次经事木讷呆愣些也正常,谁上阵回来不是吐一地的,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是又嘲又疯的,不给人适应时间。”

“害,不就是欺他没长辈带携么?这下好了,叫人打破了脑袋,砍伤了手脚,真追究起来,不定哪边会受处罚呢!”

“哎哟,所以说,凡事留一线,别把人往死里逼,特别是这个年纪的小子,再闷不吭气的,那也是有脾气的,我羌族儿郎,哪能真是怂孬?嘿嘿,踢铁板了吧!活该。”

受伤躺倒的人,相互扶着爬起来,个个心有余悸,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张嘴皆吭不出声,却都无一例外的,有从鬼门关内逃出来的恍然,终于有一人唾了一口血沫子,张口,“妈的,这小子哪学来的刀法?怎地这般厉害?”

畜牧营塬日铉,一战成名,人虽被关了禁闭,可再没有人敢轻辱他,除了仍然排斥孤立他,却不会有人再明目张胆的指着其鼻子骂脓包的话了。

凌湙实现了城中闲逛的自由,哪怕独个走在路上,也不会有人上前阻拦找茬,渐渐的,让他摸到了城南守门的千卫营,并与里面的几个小兵碰了个脸熟。

这期间他也试图联系过幺鸡,奈何鄂鲁一直将人关在帐子里,不让他接触任何人,连靠近都会引起警惕,于是,只能放弃与之通气的行为。

后尔不出一个礼拜,大张旗鼓的凉王孙,终于威武煊赫的进了城。

角力台摆了出来,每日开始有人上去叫阵热场。

凌湙这一日路过,被上面刚刚胜了一场的角夫喊住,“塬日铉,你敢不敢上来比比?”

说着就从一旁的笼子里拎出一个女人,和一对婴幼孩,“这是赌注,谁赢了谁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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