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上面写着:“毁灭我的敌人似乎并不能让我觉得有趣。也许看着他们自我毁灭,会更有意思。”
字条的一旁附有批注:
[315年2月21日,于闻缜某处旧居发现的日记本残缺页。]
[另,该日记写于309年11月,闻缜时年12周岁。]
南廷忍不住抬眼朝闻缜看去,发现对方正看向傅诚,露出满意的笑容来,像是一位导演,正在欣赏自己电影成片的最后一个镜头。
十五年过去了,他依然在为“看他们自我毁灭”而着迷。
“叙旧叙够了吗?”闻缜开口,打断了那两人之间的僵持,“我还有事要办呢。”
傅诚像是终于想起房间里还有这号人一般,猛地回过头来。
闻缜没理会他。他向着栾檀说:“钱已经付过了,我把我买的东西拿走,不算过分吧。”
栾檀默了默。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看上去并不如他的语气一样镇定:“东西……在外面。”
他看向渗着血的那扇门。
极乐鸟就在那扇门的背后。
由于缺乏有效的控制手段,现在谁踏出这扇门一步,谁就会死。
闻缜“嗯”了一声,像是根本没当回事。他再次转向南廷:“一起去吗?”
南廷点头。
“也好。”闻缜说,“麻烦的人快要来了。”
“麻烦的人?”
闻缜含糊其辞:“你不认识。”
“你带路。”他对地上的傅诚说,“鸟笼钥匙在你的人手里。”
傅诚余怒未消。他看上去很想跳起来把闻缜打一顿,但腹部的伤口让他无法如愿:“我凭什么——”
“我来吧。”栾檀打断了他。
他摘下手套,放进衣袋里,朝通往逃生舱的那扇门走去。房间里的人自动向后退去,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就当作是赔礼道歉了。”开门前,栾檀回头道,“希望你不要计较船上的人犯下的错事。”
闻缜却把南廷从后面推了出来:“你要道歉也是该对他道歉,而不是对我。”
四目相对,南廷垂下了视线。
看来我被这群人捞上船的事只是巧合。他想。
闻缜虽然对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人都漠不关心,就他目前的表现来看,那些关心也许是真的关心。
毕竟闻缜对自己的收藏品从来都是爱护有加。
“对不起。”他听见栾檀说,“我代那些把你捞上船的人向你道歉。”
南廷其实不想接受一位叛徒的道歉。尽管对方的道歉和他心中所想一点关系也没有。
但当着闻缜的面,他还是说:“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