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意会错信息。“但过了几年,你才上我。”对面走来了一个服务生,周宁君把他拉到一边,堵到墙上那边遮着,朝他摇头,和他道:“你现在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殷姜挑眉。“不能……”服务员红着脸走过他们的身边,周宁君眼角余光看到服务生加快了的脚步,他轻叹了口气,双手搂住了笑得就像个妖怪一样的殷姜,叹气道:“再肆无忌惮向外散发你的吸引力了,你毕竟是有家室的人了。”“好。”受教了,殷姜被他说得全身都舒适得就像躺在云海,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体验到了一种极致的轻松、快乐、欢愉,他双手把周宁君的脖子拉下,道:“先吻一个。”爱情真好。它真美妙。殷姜五十岁那年,经历了一场大的变故,生活中一直在照顾他,顺从他的周宁君在重症室呆了半年不见好转,起初他还工作与看顾周宁君兼顾,后来精力不济,干脆放下工作,专心周宁君的治疗与康复。也是这段时间,殷姜也从一些来看望周宁君的人身上得知周宁君的父亲早已经不在了,母亲也在周宁君上大学那年自杀走了。来看望周宁君的叔辈们看着照顾周宁君的殷姜都很欣慰,越是后面来的人,越是用一种郑重其事的态度对待殷姜,活像殷姜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好事一样。殷姜被他们弄得有点无奈。周宁君是他的人,他照顾不理所当然?这些不知道从哪冒出的人一副“你真对得起周宁君”的姿态和他说话,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用的是什么身份。不过领导的作用就这样,工作的时候用你,没用的时候慰问你,还出钱,殷姜觉得也可以了,每次他们来,他都非常耐心细致,有问必答,要是没重要的事,个别真对周宁君情真意切,在工作中真帮助过周宁君的人,他还会陪他们吃顿饭。例如周宁君以前的直系领导萧局来了,殷姜还会带着老头儿到病房旁边自家的餐厅区域亲手给人弄顿饭吃。他父亲现在有点忘事,病床上还躺着个时不时醒个几秒钟的,殷姜就包下了医院的一层,一边住父亲,一边住爱人,中间还弄了个做饭的餐厅,他也学会了做饭。他做的饭,他父亲每次都能吃光。老人家老了有点痴呆,但还是可听儿子的话了,还每天下午就等着门口,等着殷姜带他出去散步。在医院住得最愉快的人就是殷父了,殷姜把他打扮得漂漂亮亮,整整洁洁,衣服鞋袜围巾都是订制的,老头看着可帅了,殷母带着现任丈夫来过一次,再来的时候就不带她那走路像企鹅的老公了。医院不少的人都知道这幢住院楼来了一个超级富翁在这养老,殷姜一下楼,夸他是个孝顺“孙子”的姐姐们络绎不绝,不停跟他要他家老头的联系方式。老头儿到老了桃花运真不赖。当然了,可能是还有许多的钱加持住了他的魅力。所以殷姜带老头出去散步,还得走后门,开个车溜去更远的公园。这天于之弦来看他,又进入了他那比豪华公寓还要舒适清新精致的病房房间,比如,老板的老爸喝咖啡还得配专门的杯子……“这个!”老板父亲无视于之弦倒给他的咖啡,从一个杯子架上把一个杯子底心印着一条金鱼的杯子放到了于之弦面前。“倒这个杯子吗?”于之弦问。老板父亲看着金鱼杯子,专心地点了一下头。“给他倒一口,加半杯奶,奶热一下。”另一边的房间传来了于之弦老板的话。“那我给你倒一口啊,老板说的。”老板老爸抬起头来,委屈地撇了撇嘴,但没吭声。于之弦被老头委屈的脸弄笑了,热好牛奶做好咖啡,拿上点心饼干面包,把老头带到窗边,看老头眯着眼睛,非常愉悦地喝着牛奶咖啡吃着点心,他站着看了看窗外的风景,又看了看老头,享受了片刻宁静,才转身往装着老板另一半的病房走去。老板爱人前几天已经撤开重症监控仪器了,老板又给医院捐了点钱,把两个房间中间开了一道门,那天晚上还是于之弦来监工的,但那天老板带着周宁君去了别的地方,至今于之弦还没好好探望过脱离病危的周先生。“周局。”于之弦一进去,朝坐在病床上的周宁君问候了一声。周宁君朝他微笑了一下,紧接着,眼睛又往旁边在配药的殷姜看去,挺粘乎的。于之弦觉得这种粘乎没什么不对。他老板这段时间卖了一些股份给他,用他们两个亿万富翁手里所有能用到的钱盘活了一个医药厂,动用了大量资源,做出了周宁君急需要救命的药物。可以说,周局要是没处上一个有钱的伴侣,已经没命了。殷姜在他身上砸多少钱都不眨眼睛,于之弦现在就差一点,就能当自个儿老板的老板了。这其中,老板没有一点不愉快,没有表露过半分焦急的情绪,面对所有出现在他面前的问题和困境他就一句话:我来想办法,我去解决。于是解决完了,他得到了一个之前被天天下病危通知书,此时却能坐着微笑看着他的爱人。“中午在这吃饭?”老搭挡来了,前几天还放下工作来给他打杂,殷姜决定留他吃饭。于之弦在他身边坐下,一坐下,发现从他们坐着的这边,能看到老头坐在窗边,他点头,道:“咱爸这几天开心了?”儿婿醒了,该开了吧?“还行,还当小周是个病孩子呢。”殷姜了来医院照顾周宁君,看到了周宁君的基本资料,才知道周局实际年龄比他还小两岁,于是殷姜老同志嘴里天天一个小周小周,就想把这些年被小周这些年在那方面欺负他的气一口气出了。造孽啊,被个弟弟那么掌控,愧当殷董。“他想不过来这事?”意会不到?“对。”“小周啊,给,把这糖吃了……”殷姜看了看时间,到吃药的点了,他把药盒朝不到两米的病床上的人抛去,“自己拿水,劳驾。”他早把水放旁边的桌子上了,周宁君伸手就能拿到,但他没动,只是笑着看了看抛到被子上的药盒,又看向了殷姜。“嗯?”殷姜朝他挑眉。周宁君没说话,只是笑着拍了拍身边的床,殷姜无奈叹了口气,起身跟于之弦道:“找伴不能找小的,一撒娇受不了。”于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看着他过去,也不正经坐着,而是脱了鞋盘腿与周宁君并排坐在了一起,拿起药盒往周宁君伸出的手心倒药,接着拿过水喂周宁君吃过药,他的腿钻进了周宁君的被子,与人一起躺坐着,整个人非常松弛地朝于之弦看来,“最近麻烦你了,等我们出院了,到时候我做饭,你把太太孩子都带过来。”于之弦点头,看着他身边的周宁君这时候侧过头来,把老板另一侧的头发拔到了耳后,听老板道:“太长了?”“嗯,该剪了,你带剪刀了吗?”“不让你剪,该不英俊了。”周宁君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英俊的,什么样子都好。”“那倒是。”殷姜朝他笑了起来。窗外的阳光这时候扫射进来,于是,于之弦看到了一张经岁月雕琢,如同岁月一样沉稳有力,不急不徐的笑脸。侧过头去,老人把面包撕碎,放在了桌子上,呵呵笑着看着飞进来的小鸟叨啄着桌上的碎面包粒……岁月有情,人间有爱……总有人在把生活过成诗歌。《半生》完ps:希望大家能喜欢这个小故事,祝大家快乐。pps:再次感谢一直给我打赏的我最最最亲爱的、可爱的老同学们,真心的感谢你们,感谢你们认同我随心所欲的创作,尊重我的价值,让我尽情地做我自己,让我有时间有空间去思考去探索,再次感恩你们的宽容,陪伴,与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