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镜没去过什么西廊别院,他只记得十二岁时,他与爹爹娘亲在观云台赏景,那时阿姐还没染上赌瘾,一家人其乐融融,也是他记忆里为数不多的温馨片段。
那时他想与阿姐一同打马球,可是爹爹却拉着他摇摇头,说他身为男孩,不可像女子一样疯玩,要时刻注意礼仪姿态,若性格太过活泼闹腾,这样未来不会有妻家相中。
当时何镜不服,还出声顶撞几句,若是有女人因他爱跑动便不喜欢他,那这样的妻主不嫁也罢。爹爹笑骂他几句,眉眼间却满是担忧。
时隔十二年,物是人非后,他似乎也能理解当年爹爹的心境。
“要起风了,吃完便早些回马车上吧。”
戚如穗的声音打断何镜的思绪,他垂眸敛起情绪,放下手中碗筷看向儿子。
“怜儿还吃的惯吗?”
男孩用帕子擦干净嘴,又贴到爹爹身旁说好吃。
戚如穗笑了笑,“你口味真同你爹爹一模一样,都爱甜口。”
桌上的肉没吃完,赠送的甜点却一干二净。
男孩羞了羞,只躲到爹爹身后去。
戚若竹与江述走到俩人身旁告别,他俩今夜要赶回城内。知晓几天后便会再相见,几人也没什么伤感的情绪,只有戚若竹拉着何镜说了一会儿话。
“何镜哥哥,我在江府等你与阿姐,你过几日来了定要告诉我啊。”见何镜点点头,戚若竹又想起一件事,凑过去神神秘秘道:“上次同你说的大夫,我明日便给他传信,让他为你留好时间会诊。”
戚若竹自以为声音很小,可此地只有他们几人,戚如穗与江述对视一眼,皆听见了。
几个大人在谈话,孩子们亦然。
乐儿哭着拉着怜儿的手不舍分别,就连澜儿也泪眼汪汪,与阿姐一手一个拉着怜儿表哥,说还要在一起玩,说到最后,乐儿连鼻涕泡都哭出来了。
“爹爹说过几日便会去的,你莫要再哭了。”怜儿解释着,奈何乐儿根本听不进去,一心扯着嗓子哭。
戚若竹嫌女儿实在丢人,忙让江述将她抱走,又站在马车旁朝何镜挥手致意。
几人回了马车上,朝着离京城更近的地方而去,只是路上还发生了件小插曲。
有伙贼人盯上了戚如穗他们。
夜间一路骑马尾随在马车后,驾车的侍卫注意到她们,加快速度欲甩掉,可是身后那几个女人却不依不饶。
她们穿着黑衣,肩身上用金丝绣着字,看行头应是某个镖队的人。
侍卫将此事告诉小姐,只见女人蹙了蹙眉,眸底划过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