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的快马飞奔进盛阳城,马蹄迅疾,扬起一片尘土,密信很快送进皇宫之中,激起朝堂波澜。
恒王遇袭失踪乃是大事,他不仅是皇亲贵胄,更是镇压雍王之乱的功臣,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就是将皇家脸面踩在了脚下。
勤政殿气氛严肃,诸位重臣坐在下首,探讨恒王失踪这件事是否要昭告周边城池,发动打量官兵去寻人,恒王生死不知,若是发动大量官兵去寻人,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住,若是暗中寻找,恐时间漫长,无视了恒王安危。
殿中说什么的都有,但大致分为连个说法,一个是暗中寻人,一个是昭告天下。许多朝臣摸不准帝王对这位兄长的态度,不知道天子是什么想法,但不妨碍有人去猜,要是天子对这位曾经当过储君的兄长忌惮,此次便是除掉恒王的最好时机。
有几l位官员就在摸着帝王底线发言,企图以怠慢恒王这件事来谋求帝王青眼。但那几l位建议暗中寻人的官员可能是忘了当今后位的人是谁。
即将登上后位的谢韵和恒王曾经是什么关系,怎么可能容忍下有人说出挑拨皇家兄弟的话。
勤政殿的探讨进行到一半,谢韵身着官服推门而入,径直走到了君王身侧,站在帝座旁边的临寿极有眼色地让出位置。
“雍王一派尽数覆灭,就算昭告天下去寻人又如何,被叛党伏击,我军未曾保护好主将确是丢脸,但若恒王真的有什么不测,这才是让朝廷丢脸的事情,堂下对大力搜救恒王有异议的,可是真的尽心尽力在位朝廷效忠么?”
谢韵话不留面,言语刺骨,将下面一众大臣怼的哑口无言,偏偏天子纵容,对此不置一词。
没一会,殿中众人散去,崔太傅临出门看了一眼谢韵,面色稍有缓和,谢韵今日说得这番话,他是很赞同的。
皇室安稳是万民之福,谢韵清理挑拨皇家兄弟关系的人,也是崔太傅心中所想。
或许这样的人站在帝王身侧,才是对母仪天下最好的诠释。
雁南城外,昭意和魏泽已经在李娘子家里住了两日了,这日晨起,李娘子出门买菜,回来与昭意闲聊,说起了城中张贴告示的事情。
“听说是盛阳城那边的贵人在咱们这附近出事了,周边的几l个城里贴上告示了,闹得满城风雨。”
“是么?”昭意起了兴致,多问两句,“是在找什么人啊,既然贴告示了,那告示上面总要写那人的样貌身份吧?”
李娘子不大清楚告示上面具体写了什么,毕竟她不认识字,只是从周边路人嘴里听到的,“好像是什么王爷吧,我也不大清楚,那告示上面的字我看不懂,不认得呢。村子边上好多人都在说这个事,我就是路过听了一耳朵。”
她也跟就没将官服要找的皇亲贵胄将家中收留的这对夫妻联想到一块,皇家离普通百姓的生活太遥远,官府的告示放在他们耳朵里就是听个响。
“李娘子,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一会回
来。”
昭意出门径直往村子边上走,走了没多久,果然在村头看见几l个年长的老者围在圆木桩边说话,天气这么冷也没消减他们说闲话的兴致。
她听了一会,确认雁南城中真的在找魏泽之后就回去了。
他们说雁南城里的长公主府悬赏二百两找人,就算是提供线索也能得到一两银子的赏钱。
昭意回了屋子里说与魏泽听,本以为魏泽会当即决定进城,没想到他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觉得二百两银子少。
“原来在阿姊眼里,我只值二百两银子。”
“已经很多了,殿下常在盛阳生活,不知道外面物价几l何,这二百两对百姓来说可是天价,是耕一辈子地也未必能挣到的钱。”昭意在屋子里收拾东西,继续说道:“二百两不要白不要,与让别人发现殿下然后去领赏,不如让李娘子得了,算是收留之恩的报答。”
“好。”魏泽还是看不见,安静坐在椅子上等着昭意出去和李娘子说话回来。
昭意没说魏泽身份,就说要进城看病,夫君的眼疾很严重,不能再继续拖着了,李娘子为人心善,闻言二话不说,立马去隔壁叫了有牛车的人家帮忙,付了几l个铜钱,请隔壁大哥用牛车送他们进城一趟。
村子就在雁南城外,离得不算远,李娘子陪着一起进城,敢牛车的大哥则是等在城外。
他们一起去了城中医馆,老大夫给魏泽诊脉瞧病,但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说得不甚明确,猜测是魏泽撞到了脑袋,这才导致失明。
能说出个一二就不错了,至于如何治疗就不得而知。
好在魏泽和昭意就没指望这里的医馆能将治好,抓了一把药就出了医馆,然后问路去长公主府。
李娘子不知道昭意要去哪里,但是猜测昭意是要买些杂物什么的,所以就没询问,傻傻地跟着他们往长公主府走去。
魏泽穿着粗布麻衣,是李娘子夫君生前的旧衣裳,他长得出众些,但双目失明,衣着不显,所以当昭意带着他站到长公府门前的时候,守门侍卫根本就不让他们进去。
“走走走,这两天净是骗子上门,害得我们兄弟几l个都挨了公主殿下的发落,就你们这样,还真当自己是皇亲国戚呢,这年头什么人都敢上门冒充了,也不怕公主降下责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