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姣珞松口气,跺了跺脚:“哥哥,你吓到我了。”
谢渡无情讽刺:“世上还有人能吓到你?再有两刻钟姑母与陛下便至谢府,你别胡闹,快回去带着人接驾。”
谢姣珞点了点头,向前走了一步,露出身后的人影。
谢渡脚步猛然停下,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有一瞬诧异:“沈姑娘?”
沈樱道了个万福:“谢郎君。”
谢姣珞眨了眨眼:“哥哥,我本想带阿樱去见阿娘的,既然你催我,那我就带着她先回去了。”
她去牵沈樱的手。
谢渡的眼神,落在二人交握的双手上。
谢姣珞挑衅地看他一眼。
谢渡几步走到她跟前,目光落在沈樱身上,敷衍道:“姣珞,我的玉佩掉在竹林里,你给我找找。”
谢姣珞翻个白眼:“不找。”
谢渡道:“白玉灯,给你。”
谢姣珞眼睛突然亮了亮,又暗下去。
还是义正辞严,忍痛道:“你做梦!阿樱是我的好朋友,我绝不会为一己之私,单独将她丢给你。”
她冷哼一声,直接挽住沈樱的手臂,“哥哥,我们走了。”
谢渡在背后,孤零零看着二人的身影。
几片竹叶落在肩上,更添凄凉清冷。
谢渡无奈,走向另一个方向,至鹿野华苑正厅,请母亲出门,迎接贵客。
巳时将末,谢府中门大开,无数宾客随从皆候在门外,等候拜见太后、陛下。
午时刚至,皇家仪驾进了长宁街,一派肃穆中,在谢府门前稍作停歇,受了众人之礼,又进谢府中门,到鹿野华苑正厅。
谢太后与宋妄,方从轿辇中下来,被宫娥太监簇拥着,进正厅入座。
谢夫人紧随其后,行万福礼:“太后娘娘万福万寿,陛下万岁安康。”
其余人随之行万福礼。
谢太后抬手,命众人起身,笑道:“今日是你的寿辰,实不必多礼。”
谢夫人唯唯诺诺,行礼:“礼不可废。”
谢太后便笑吟吟道:“本宫这个弟媳,真真是生怕惹了麻烦,向来最是谨慎守礼。昔日本宫便说,她这个脾气若能做个教书先生,当是最好的。”
旁人唯有恭维。
谢夫人战战兢兢:“民妇万不敢当。”
谢太后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罢了,本宫不闹你,姣珞呢,让她来陪本宫说说话。”
谢姣珞背对着她,在人群中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兴高采烈挤出人群:“姑母,姣珞在这里。”
她从人群深处,挤到谢太后身侧,笑嘻嘻道:“果然,姑母没有一次不想我。”
话音落,谢姣珞忽然察觉不对,仰头瞧见谢太后脸色倏然冷下来,黑沉沉的眼珠一转不转,盯着一个方向。
顺着她的目光扫过去,沈樱站在人群中,一身杏色,清雅,却夺目。
谢姣珞的心,倏地一沉,弥漫上一层说不清楚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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